被兒子送了花,馮輕這一天心情都好,直到那位袁夫人親自上門來。
倒不是袁夫人想來,是袁大人心里不安,方錚不按常理出牌,讓袁中海心中警惕,回去便讓袁夫人來尋馮輕,也好打探一番。
這袁夫人跟袁中海不愧是夫婦,兩人皆圓潤富態,不過與袁中海的彌勒佛似的笑不同,袁夫人要矜持冷淡些。
袁夫人也知道馮輕的底細,如今馮輕雖是知州夫人,畢竟原先的身份在那,哪怕袁夫人竭力擠出笑來,讓馮輕感覺到此人仍舊是高高在上。
見多了京都的貴夫人們,這袁夫人還真沒有讓她另眼相看。
袁夫人帶了半馬車的禮,涉及了吃穿用。
“袁夫人客氣了,這些禮我們實在不能收。”出乎袁夫人的預料,馮輕拒絕了她這份厚禮。
馮輕活了兩世,見的好東西還真不少,袁夫人送來這些雖看著花樣多,但是還真沒入馮輕的眼,袁夫人大約覺得方錚與馮輕乃窮苦出生,哪怕做過京官,可以方錚的俸祿,怕是買不起這些東子。
袁夫人就當馮輕是在做做樣子,她上前一步,伸手,想握著馮輕的手,“方夫人,這些只是我我與老爺的一點小小心意,不值一提,方大人與夫人來梁州才不過兩日,想必還有許多吃穿用度沒有備齊,今日送來的都是平常要用到的,也省的你們再出去買。”
“夫人說笑了。”馮輕將手從袁夫人手中抽出,她理了理鬢發,笑道“在來之前,這里的一切都置辦好了,夫人你也看到了,我們租住的院子不大,若是接了夫人這禮,怕是連放置的地方都沒有了。”
袁夫人還真沒想到馮輕會用這個借口,她一時有些詞窮,袁夫人活了這么大,還沒見過有人能見銀子不動心的。
她朝身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會意,轉身從馬車上取出一個華麗的錦盒,這錦盒材質看不出來,外面包裹著一層色澤艷麗的綢布。
丫鬟打開錦盒,將錦盒轉了個方向,讓馮輕能看到里頭半匣子的珠寶頭面。
陽光下,金珠銀釵熠熠生輝,幾乎能刺疼馮輕的眼。
馮輕不適地側臉,瞇了瞇眼睛。
“袁夫人這是何意”
袁夫人誤會了馮輕的動作,她心里嗤笑,面上卻一片和善,“咱們婦人哪,可得好好拾掇拾掇自己,上回我聽丫鬟說方夫人穿著素凈,實在是配不上方夫人這花容月貌,男人們在外頭見識的多,若回家后發妻是灰頭土臉的,想必會寒了爺們的心,都道是女為悅己者容,咱們想要抓住爺們的心,可不得比外頭那些光鮮亮麗”
不得不說,袁夫人這些話也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
可誰讓她面對的是馮輕呢
馮輕就笑了一下,她摸著自己的臉,笑道“不礙事,相公說我天生麗質,若是帶這些俗物,反倒是折損了我的美貌。”
話落,馮輕心底惡寒了一瞬。
袁夫人臉順勢僵了。
她的年紀都可做馮輕的娘了,但是她仍舊嫉妒馮輕的美貌,尤其是聽聞方錚后院只有馮輕一人,再想到自家后院那十多個顏色各異的小妾,心里更難受了。
嫉妒心往往來的莫名其妙,袁夫人勉強扯起嘴角,“方夫人有所不知,這再美的人,日日見著,久了也就厭了,夫人切莫大意,這些爺們整日在外頭辦公,難免是要去煙花之地,沾一身胭脂粉也是不可避免,方夫人還年輕,你們尚在蜜里調油的時候,可再過幾年,誰又說得準呢”
當年她與袁中海也過過幾年琴瑟和鳴的日子,可男人喜新厭舊是本性,如今的她雖看開了許多,但是遇到方錚跟馮輕這樣的,心里那點隱痛還是被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