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輕并未將方才的插曲放在心上。
對她來說,除了相公外,旁的男女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走下幾步,方錚將馮輕又往自己身邊扯了一下,幾乎是將馮輕半摟著朝前走的。
馮輕抿著嘴笑,她家相公似乎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眼,他只看得見那些滑過她身上的注視。
“娘子笑什么”方錚本就注意娘子的一舉一動,見此,他摟著馮輕,避免路過的人碰到她。
馮輕又笑,并不吝嗇表達自己對方錚的喜歡,“相公也是我眼里最美的風景。”
被方才不知名的人惹出來的怒火就這么消散,方錚耳朵有些紅,這讓馮輕恍然,相公還是原來的相公。
既是方錚提議出來的,馮輕對這街上又不怎么熟,她就任由方錚牽著她。
眼看方錚帶著她朝旁邊一處名叫翠景樓的鋪子去,這翠景樓裝飾極為耀眼,今夜街上本就燈火輝煌,這鋪子在燈火映照下竟絲毫不減精美,馮輕小聲說“相公,我有首飾,不用買新的。”
光從外觀看,馮輕就知曉這鋪子里的東西肯定不便宜。
她想把銀子留著給方錚花。
“為夫有銀子。”方錚抓著馮輕的手,不讓她后退。
“相公哪來的銀子”雖然馮輕告訴過方錚好多回,也日日都往他兜里塞銀子,但是每每回來后,銀子還是原樣放回去。
方錚越是這般,馮輕就越是心疼。
如今相公培植自己的親信,再有這梁州城里那些屬官還是需要收服的,這些都得花精力花銀子。
“賣的畫。”梁州是有名的富饒之地,這里人的生活松散愜意,有了空閑,就總愿意琢磨出一兩個愛好,琴棋書畫就成了最受矚目的。
方錚的畫是一直受先生贊嘆的,不過外人卻少有人知曉,這也是方錚沒有選擇書,而選擇畫的緣由。
畫是他在府衙抽空作的,用了五日,畫成后便讓王釗拿去賣。
超出方錚預料的是,一幅隨意揮就的畫竟賣出了二百兩。
“相公,你把自己的畫賣了”馮輕站定,拉著方錚,不讓他進鋪子,“咱家還有銀子,不用你畫畫賣。”
馮輕自己做繡品賣覺得理所當然,可方錚若是作畫,拿出去賣,馮輕總覺得心軟難過。
“娘子無需內疚,當初在清豐縣,因懂畫的人不多,為夫又沒有銀子買上好的筆墨紙硯,便沒有賣畫,只抄書,如今到了梁州,無人識得為夫的畫,便是賣了也不會招人腹議。”方錚飛快地用額頭碰了碰馮輕的額頭,笑道“為夫也想為娘子分擔些。”
“你每日已經足夠辛苦了。”馮輕鼻子開始泛酸。
說不過方錚,馮輕只能跟著他一起進了鋪子。
今日熱鬧,來翠景樓的人比往日要多得多。
這翠景樓倒是標新立異,里頭除了小廝外,還有女伙計,掌柜的選的還都是長得清秀,卻不過分出挑,且能言善辯的姑娘。
方錚跟馮輕剛進門,就有個滿面笑容的姑娘迎了上來。
盡管方錚跟馮輕容貌出挑,這姑娘卻沒有過多盯著看,眼中雖有驚艷,卻很快收拾好,她朝兩人笑道“里面請,不知兩位想看什么”
馮輕望向方錚。
“步搖簪子。”方錚說。
能親自陪夫人來鋪子里買首飾的人不多,即便來了,也全都坐在一旁喝茶,并不摻和夫人跟女伙計之間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