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控制欲強到變態的“操作系”殺手,伊路米連攝像頭也不會放過。
至于毀壞公共設施的賠償問題,在天空競技場這種允許私斗的特殊地方,并不存在。
很快,會有相關人員進入電梯進行維修,再裝作無事發生地離開,仿佛一切破壞都沒出現過一樣。
故而,伊路米動手毀得很平靜,離開時也很坦然。
伊路米是個有規矩的男人,根據他對自己的安排,在進入兩百層后,他就只是“露米”。而在外出做任務時,他就是“伊路米”。
例行公事,在每晚入睡前,他得去余星彌的房前轉悠一圈,聽聽她的心跳聲。
必須確保獵物還在自己的地盤里,沒有被別的肉食動物叼走,大少爺才能安心休息。
一如往常,伊路米悄無聲息地晃到余星彌的房前,靜默佇立。
靜默佇立……
佇立……
沒多久,大少爺的黑發無風自動,臉色沉郁恍若厲鬼。他從兜里取出手機,開始撥打余星彌的電話。
為什么房里沒有心跳聲呢
余星彌,你被叼走了嗎
然而,房間里并未響起手機鈴聲。
伊路米:……
大少爺沒作聲,只是摁下了一個鍵,直接調出“信號發射器”的位置。
他曾幫余星彌挑選手機,還送過她一個掛件。而這個掛件,能幫他定位她究竟在哪里。
只是可惜,為了不透露過多有關“余星彌”的信息,他在委托糜基做掛件時,所用的借口是“追蹤任務目標而已”。
而糜基根據他一貫的暗殺水準,覺得“最低配置”足夠他使用了。
結果,該款“信號發射器”只能顯示余星彌仍在競技場,卻沒有精準到某一個具體位置的地步。
伊路米的眉頭難得擰起了疙瘩。
他干脆前往“總控室”,一手刀打暈監控人員,扒拉出大堆錄像,飛快地搜集信息。
晚間8點左右,余星彌結束了工作,進入員工單人間。
晚間10點左右,217層有念力者斗毆,余星彌加了個班,在臨近11點時回房休息,之后再沒有出來。
伊路米手指微動,調出了競技場外墻的錄像,著重晚間11點之后的夜景。
可這段錄像的時間太過冗長,還得集中精神細看,對于一個追求高效的殺手來講,性價比實在太低了。
伊路米選擇放棄。
偏偏在這時——
監控室的實況直播中,競技場第一層,有過一面之緣的白內障少女摸索著登上了擂臺。
要不是對方拄著木棍當手杖、顫巍巍摸上臺的模樣太過可笑,伊路米根本不會給予一個陌生人過多的眼神。
有眼疾的殘障人士,周身沒有念力波動。她的腳步緩慢、反應遲鈍,也不像個有特長的武者,簡直就是個普通人。
一介普通人,來參加……
等等,普通人!
伊路米:……
回憶一下白內障少女與他簡短的交流,再聯想自己的變裝……也對,他能辦到的事情,別人未必不能。
只是,白內障少女跟余星彌究竟有沒有聯系,他不會輕易下論斷。
哪怕偽裝得足夠完美,只要芯子是同一個人,再謹慎也會露出馬腳。比如氣味、形體、聲音和面孔,以及一些語癖和習慣。
可這倆,除了沾點“普通人”的邊,沒有令他感到分毫相似的……
突兀地,屏幕中的白內障少女放下了木棍,雙腿擺出一前一后的姿勢,膝蓋下蹲,全身的重心緩緩下移。
她雙手伸展,五指并攏做“出掌”狀,像極了某種古老體術的起手式。
伊路米的身子微微前傾,像是發現玩具的貓一樣,緊盯著屏幕。
而擁有念力的對手還笑呵呵地站在原地,拍拍堅實的十塊腹肌,似乎在“邀請”她出手。
明面的謙讓,無聲的挑釁,直白的鄙夷。
少女動了,她緩緩地向前拍出一掌,頗有種小心翼翼的味道。
然后,她的手貼上了對方不躲不避的前胸。
伴隨著一股無形的氣勁,蕩出一波呼嘯的狂風,那可憐蟲像是炮彈似地倒飛出去,重重嵌入后方的墻壁。
現場一片死寂,裁判滿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