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著上升的緩坡一路走上了海岸。
叼著雪茄的老板正坐在岸邊的石巖上,他沉悶地吸吐煙氣,看見走上來的格溫,朝她點了點頭。
“謝謝了。”
格溫的目光掃過地上已經被白布罩住的尸體,偏過頭注視著這個科米拉的地頭蛇。
“他們會為自己的犧牲感到驕傲。”
老板嗤了一聲,嘲笑地說“哼,他們只會嚇得屁滾尿流,恨不得活下來的是自己。”
“但,是他們站在了戰爭的前面。”
老板沉下了聲,說“那又怎樣,反正他們又不是什么好人。”
他彈彈煙灰,將手里的煙扔到了白布上,明火點燃汽油,火幕掀起,一切都嗶啵嗶啵燃燒了起來。
老板繼續說“死人是會受到尊敬。”
他跳下巖石,脫下了自己的白布袍蓋在了格溫濕漉漉的頭上。
“但一切總還是要靠活人。”
這個真實身份是反抗軍首領的男人淡淡地說。
“呼”
托尼斯塔克從床上彈起,他猛地瞪大眼睛,視野里填滿了暗淡的燈光和無數沾滿灰塵和鮮血的陌生臉龐。
“呼、呼”
他急促地喘著粗氣,臉色蒼白,看上去像是做了一場糟糕至極的噩夢,連后背都浸濕了一片冷汗。
胸口傳來了尖銳的疼痛,他咬住牙扒開衣服,在他貼著電極貼片的胸部中央正鑲有一塊粗糙的金屬圓環。
他難堪又狼狽地跌回了床上。
“那些彈片會隨著血液循環流動,因此我們不得不用電磁鐵連著汽車用電池來阻止它們進入你的心臟。”一道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解釋。
托尼疲憊地眨了下眼,抬手拔出了鼻導管,緩了一會兒,才說“抱著電瓶過日子的樣子一點都不斯塔克。”
“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你的狀態恢復得不錯。”剛邁進這所地下防空洞的格溫說。
她抱住一個飯鍋走過來,開始給難民分舀粥水。
這些難民大多都是一些皮包骨頭的兒童,在災難面前,他們的父母堅定地用身軀為他們擋下了一切炮火。
他們捧著碗,細聲細氣地用阿拉伯語向格溫道謝。
托尼側過頭沉默地注視這一幕,看著聽著,他心中最后一點劫后余生的慶幸也漸漸消失了。
他在一瞬間想了很多,有死亡、有戰爭、有犧牲、也有英雄。
“托尼,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訴你。”坐在床邊凳上的伊森突然說。
“首先我很抱歉,我當時不該把自己的情緒發泄在你的身上”
“我并沒有在乎。”托尼聳聳肩。
“是。”伊森加重了聲音,“我知道你不在乎,所以我只是在對我自己道歉。”
“”
“還有,你明白嗎,你是對的。”伊森憔悴地重復說“你是對的,沒有人能一直庇護他們。”
“你做了什么”
“我沒有做,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把武器給了他們,最起碼,他們還能反抗一下,存活的幾率也能更高吧。”
“不。”這時,托尼撐著床板起身,他坐到了伊森的對面,看著對方說“在這一點,該說抱歉的是我。”
他靜了一下,像是在醞釀感情“十戒幫擁有我研發的武器──對不起,我明明從不向恐怖分子售賣軍火,你知道,這是違反國際法律的。”
“但你的武器仍然流出了正規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