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只覺得一股冰涼的寒意從脊梁竄出,他汗毛直豎,下意識地抄起不離身的手槍就比了過去。
“呃。”
他看著眼前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魁梧戰甲,半晌才記得回應“我還以為你只會在晚上出現。”
對方從紅色目鏡中投出的目光安靜地落在他的身上。
似乎不像傳言和想象中的那樣陰沉和可怕。
托尼打量著執刑者,在心里評估道。
他眨了眨眼,又說“其實我就單純想給你道個謝。”
黑色的戰甲沉默地盯住他。
“好吧。”托尼收回了槍“你看上去簡直和你的外殼一樣不解風情──開個玩笑。”
他從桌子上拿起那一沓算得上是機密文件的圖紙,遞給了執刑者“實際上,我需要你的意見,作為戰衣制造的先行者,你的建議對我來說無比寶貴。”
但執刑者卻沒有接過那沓紙。
他筆直地站立在原地,就像油畫里中世紀拄劍而立的騎士,肅穆又莊嚴。
他平靜地說“你和我不一樣。”
“當然了。”
見他無動于衷,托尼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把那張圖紙揉成一團扔進了熔鐵爐“我想要的東西可比你只有保護功能的戰甲要可怕很多。”
他毫不夸張地說“而這件作品必定會轟動全球,也會讓軍政界的那些老家伙們徹底瘋狂起來。”
執刑者沒有發出任何質疑,哦當然,也沒有發出喝彩聲,就像是在觀看一場并不精彩的獨角戲一樣。
這讓一直生活在人群歡呼和焦點中的托尼不滿地瞥了執刑者一眼,他清了清嗓子,說“你是個明白人,如果這東西落進了軍方手里,總有一天,它會禍及到紐約。”
“不會有那一天。”
噢,老天,他總算說話了。
托尼心里總算踏實了些,他松了一口氣,嘴上立馬回說“o,這么肯定,你是在相信自己有能力保護紐約還是在相信聯邦政府恕我直言,無論是哪個原因,我都得先夸一夸你的天真和──”
“不。”
執刑者淡淡地截斷了他后面的話。
托尼瞇起眼,對上執刑者密不透風的面盔,試圖從鐵甲的紋路中尋出他說“不”的理由。
然而,就在下一秒,仿佛被擊中要害一般,他登時睜大了眼睛,愣愣地怔在原地。
“托尼斯塔克。”那道經過變聲器調試的聲音機械又平直,卻在此刻仿佛帶上了一絲溫和的痕跡。
他輕輕地說“我相信你。”
另一邊。
一直忙得團團轉的格溫和伊森終于閑了下來。
他們背靠背,坐在難民堆里聊著天。
“其實,我也有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兒。”
說這話時,伊森滄桑的臉上流露出了一股自然而然的溫柔。
“那她現在呢”
“這個時候啊,她應該在美國上大學,而我的妻子也陪著她。”
“咦,你的妻子是美國人我還以為也是科米拉人。”
“是的,很多人都這樣問過我,但是誰知道我最開始并不想回到科米拉的。”他落寞地說“這里戰亂、貧窮又落后,見識過了美國的和平和富饒,誰還會喜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