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邁放心地帶著孟明知繼續往前走,卻沒注意到在他身后,孟明知輕輕地抖了一下手腕,把屬于祝邁的一絲內力從指間抖落。
祝邁沒有查看過太多人的內力,他只知道如果遇不到抵抗,就是沒有內力的表現,但他不知道如果對方的內力比他高數倍,他的內力也會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根本掀不起任何波瀾。
因為對方的內力澎湃浩蕩,根本懶得去理會他的入侵。
祝邁眉開眼笑地行到華安揚數人身邊,擠眉弄眼地和幾個朋友交流了一下感情,然后殷勤地伸手幫孟明知把椅子拉開,接過后面侍女手里的墊子,小心翼翼地幫他鋪到椅子上“明知,坐吧。”
“多謝。”孟明知淡淡一笑,順勢坐到了椅子上。
華安揚的目光也落到孟明知自然放在桌子上的手上。
一般習武之人的手掌皮膚都會比較粗糙,掌心還會有因為常年握著武器而產生的老繭。
可孟明知的皮膚細膩,沒有一點兒粗糙和傷痕,就像是一塊上好的溫潤美玉,給人一種將其珍藏的沖動。
順著手腕往上,覆蓋住手腕的是多出的一小截輕紗,湊近了看,這輕紗應該是用某種上好的線織成的,它光滑柔順,透過半透明的輕紗,正巧能隱約窺得孟明知的手腕弧線,手腕處凸出的骨節也把輕紗頂起,弧度婉約。
華安揚下意識地伸手蹭了蹭自己的手腕關節,好像是能夠通過想象模擬出對方皮膚的觸感和溫度一樣。
把目光挪開,華安揚聽到祝邁一個個地介紹了他們的身份,孟明知也一一見禮。
最后,祝邁點了一下孟明知“他名喚明知。”
見祝邁介紹他的語句過于簡短,孟明知無奈地笑了一下,加以補充“小生不過是個普通人,因為敬仰安城武林大會的盛況,想要長長見識,因此帶了下人前來。”
“本想著這茶館的茶水甘甜爽口,說書人講的故事也頗為震撼,便多在這里待一些時日,卻沒想到能夠有幸遇見諸位英杰。”孟明知就算是表達對他們的欣賞時,語氣也依然很平靜,精致到毫無瑕疵的面容上是與生俱來的冷淡。
沒等華安揚說什么,祝邁就興奮地接過了孟明知的話頭,和他又聊起了最近安城的事情。
孟明知不動聲色地打探著安城的情況,祝邁也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直聽得華安揚不停蹙眉,心想著這祝邁也實在是太大方了。
他們聊了好半天,天色已晚,孟明知便起身告辭。
祝邁目送著孟明知走出茶館,鉆進低調的馬車里,又仔細回味了一下孟明知偶爾的一點兒表情,還有那雙永遠多情又冷淡的桃花眼。
回到座位后,華安揚有些不滿地質問他“祝兄,你為何把那么多事情都告知這位公子”
祝邁看了華安揚一眼,知道他是擔心孟明知的身份,因此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我早就摸過他的手腕,確定他是個沒有內力的普通人,才敢把他帶來的。”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將許多江湖中的辛密都告知他啊。”華安揚重復著之前的疑惑,卻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腕,忽然有一股沖動,想問問祝邁,孟明知的手腕摸著究竟是什么感覺。
“這些雖然是辛密,可也不算是難得,我就當給他講了故事,還能有什么事情”祝邁不在意地揮手,“就按他的容貌,若是他想要知道江湖里的事情,隨便找別人問問,那人一定就全都告訴他了。”
華安揚還在糾結著孟明知的手感,聽到祝邁提起“別人”,才猛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沒了忸怩心思“對了,明知公子和紅衣夫人認識昨日他們兩個還在那邊聊天,明知公子讓紅衣夫人幫忙查探事情,還將什么東西給了紅衣夫人做報酬,讓紅衣夫人喜笑顏開”
“既然他沒有內力,又如何能抵抗得住紅衣夫人的媚術而且他哪里來的好東西,能讓見多識廣的紅衣夫人也視若珍寶”華安揚想著這些事情,后背忍不住出了細密地一層冷汗。
只可惜祝邁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有了答案“他肯定是什么隱世家族的傳人,手頭有點兒好東西,不是正常的嗎”
“至于紅衣夫人的媚術,那是因為紅衣夫人在我們看來是絕代妖姬,可明知整日對著銅鏡看自己的樣貌,怎么可能再覺得紅衣夫人好看既然他意志堅定,當然紅衣夫人奈何不得他。”
雖然華安揚覺得祝邁說得稀奇古怪,但仔細一考慮,好像還真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