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離開了。
安澤一躲在了密道里。
不過不同于安澤一想的去廚房自己偷東西吃,無花早就安排了人幫他送食物。
曲無容。
其實,這件事也是托安澤一自己結的善果。在他戒毒的時間里,一次意外,他知道了曲無容的臉是被毀了之后,他便在清醒的時候給她把了把脈,在不觸犯小姑娘傷心痛苦的情況下,他伸手,隔著面紗摸了摸她的臉。
粗糙,凹凸不平,皮膚綻裂,這不是正常的刀傷所制,也不符合被人潑了濃硫酸,而是類似于藥物造成的。
聽無花說,這個體態如此輕盈,風姿如此綽約的少女,在容貌被毀之前,也是一個容貌絕色的美麗少女。
而后面的,無花不說,安澤一都可以猜想得到,只是想到石觀音因為嫉妒這少女的顏色與青春,就造成如此惡行,簡直,簡直
喪心病狂
于是,安澤一努力隱忍著身上的痛苦,絞盡腦汁的給曲無容研究治療的藥方。一來他是覺得無論如何,這都是無花師兄的母親造的孽,為了師兄,能彌補一點就彌補一點。二來他是覺得曲無容這個姑娘時一個很好很好的姑娘,這個年齡的小姑娘誰不愛美愛俏,誰不想素面朝天被人愛慕他心有不忍。
他給曲無容配的藥都是極好的,曲無容也心領了他的情,所以在無花離開之前請求她拂照一二的時候,她答應了。
隧洞里有水源,食物的話,曲無容一次送三天的量,再加上之前無花就準備好的書、蠟燭和棉被棉衣,安澤一在隧道里,過得也不算太糟,沒有什么缺衣少食的時候。
但是物質并不意味著他的內心也如此,事實上,從無花走了之后,他一直都很是擔心。
他擔心無花,很擔心很擔心。
在這樣的日思夜想擔驚受怕的擔憂下,安澤一剛剛脫離了毒癮狂跌下來的體重,再一次的don下來,一路掉秤。在無花走了快十天的時候,他直接瘦脫了形。
所以再見面的時候,曲無容看著安澤一瘦成皮包骨的模樣,一雙眼睛大得嚇人,愁眉不展,眉眼憂郁。讓她想起他剛剛被長孫紅帶到這里來的時候,白白嫩嫩,笑容明亮溫柔,帶著一點肉肉的臉笑起來的時候小酒窩若隱若現。
“吃飯。”
“曲姑娘。”安澤一輕聲道“我吃不下,我擔心師兄。”
“無花回來見到你這個樣子,你覺得他會是怎么樣的反應”曲無容冷冷的道“無花被派去幫助叛軍篡奪龜茲國政權,你是想讓他在九死一生的戰場上依舊擔心著你嗎”
安澤一猛然抬起頭,大得驚人的眼睛死死的看著曲無容,良久,他緩緩地點點頭,低下頭,一口一口,艱難,卻強忍著胃里的難受,將食物一點一點的吃進去。
他要活下來。
他不能再讓師兄擔心,做師兄的拖累了。
楚留香這輩子經歷了那么多陰謀詭計,也曾無數次在危機當中活下來,但是沒有一次,如同這一次這般艱難。
因為這鬼斧神工的大自然。
沒有來過大漠的人,是永遠不會體會到大漠的蒼涼,更不會明白古詩文當中“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壯麗景致,也不會明白,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會命喪于大漠。
因為太危險了。
“這一次救出他們回來,無論如何,我都要讓無花陪我喝酒,讓無依大師做飯。”楚留香有些憤憤然道。
“沒錯必須要宰一頓”南宮靈雖然對大漠比其他人熟悉,卻也灰頭土臉的“而且不能像上一次那樣做得少到連貓都喂不飽”
才不要管大哥心不心疼嫂子,他必須要宰無依小和尚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