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友的信也沒有再繼續了,或許,在對方眼里,自己與那些濟濟權勢仕途的國之祿蠹也沒有什么兩樣。
安澤一又繼續靜靜地坐在那里胡思亂想半天,最后,他把玉收好,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臉。
想那么多做什么
人呀,到底還是活在當下,走向未來的。
抬起手,揉揉太陽穴,他起身。
繼續工作吧。
開元八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安澤一忍著不去對天空翻一個白眼。這話說的,就好像開元八年有什么轟轟烈烈的大事件要發生似的。
不過的確是大事件,而且還是和安澤一有關系的。
很大關系的。
開元七年的冬天,他在暖房種養了大量的番薯苗。
開元八年的春天,他在皇莊種下了番薯、土豆和從越南一帶尋來的占城稻。
開元八年,六月,東都洛陽暴雨。
洛陽這場雨又多大
據史書上記載,“谷水暴漲,溺死者二萬余人,水入上陽宮,宮人死者什七八。瀍水暴漲,漲溺者二千余人。”
也就是說,前前后后,至少兩萬兩千人。
而且,水災造成的,并不僅僅只是大量人口的死亡,還意味著農田耕地被毀,糧食顆粒無收,房屋倒塌被毀,百姓流離失所,大量疾病時疫會出現。
現在是六月份,距離秋收還是有一段時間的。而且年初大旱,本就消耗了不少的庫存糧食,安澤一住在紫宸殿,聽到大臣反應國庫糧食不多,想了想,將自己皇莊里的糧食獻上。
年初大旱的時候,他手上冬天培養的番薯雖然長起來了,但是本來苗種就不多,再怎么養也多不起來,而且無論是安澤一這個紙上談兵實際上從來沒有真正動手養過番薯種過地的還是皇莊里一直面朝黃土背朝天卻只種過水稻高粱麥子的農民,都是沒有養殖番薯的經驗,開元七年的這個冬天真的完全就是摸著石頭過河,總結好了經驗,這才在春天播種的時候稍稍敢放開了種植。
同樣的,還有土豆。至于占城稻,雖然這個安澤一沒有經驗,但是皇莊的農民有啊,而且占城稻高產、早熟、耐旱,生長期短,自種至收僅五十天左右。
所以
“你說什么”李隆基目瞪口呆絲毫沒有皇帝的形象,不過這個時候,也不僅僅只是他沒有形象,在場所有的大臣也目瞪口呆毫無形象。
頂著一群大佬的目光,安澤一鎮定自若“是,兒臣自去年接手皇莊,就好奇種一些舶來植物。今年,番薯三月份種植,現在收割可以每畝能有5000斤,兒臣種了將近4畝,能有20000斤紅薯。”
“土豆種了3畝,每畝產量3000多斤,差不多能有10000斤。”
“我還種了兩畝的占城稻,二月份播種,在四月初熟了,已經收割完了,二期也依舊種下。”安澤一低了低頭,皺了皺鼻子“但是長得不好,我們大唐的稻米穗長而無芒,粒小,產量不算高,但是不擇地而生,不問肥瘠皆可種,旱不求水,澇不疏決。”
“兒臣無能,只能從莊上調出30000薯類和30石稻米,”安澤一眼巴巴的看向李隆基,語氣里有點小可憐“父皇,兒臣知道這些糧食不多,也只能盡一點綿薄之力,以解燃眉之急。”別嫌少,別嫌我無能啊。
這一刻,李隆基想打人。
這叫不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