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這個存在,一向都是極為神奇的存在。
“怎么了,元昭”煙看著站在窗前怎么看都像是發呆的安澤一,忍不住問道。
元昭,這是老李探花在安澤一這輩子二十歲的時候給他取的字,其實也是第一世他外祖父給他取的字。
元,始也。昭,日明也。作為李家長子,老李探花希望自己的大兒子安澤一一生都可以昭如日月,煌煌無愧于天地己心。
順便說一句,李澤修的字是仲謹。仲,中也。謹,慎也。指的是李家次子,老李探花希望李澤修行事謹慎多思,莫要沖動行事。他知道自己這個小兒子性格慷慨豪爽,快意恩仇,和胸有溝壑、膽大心細的大兒子完全不一樣,正是因為如此,他知道,比起在官場如魚得水的大兒子不一樣,小兒子不適合官場,而自己也希望,他行事小心。
“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安澤一轉過身:“就像是昨天我們剛剛從揚州回到京城。”
“而不是父親已經去世三年了。”他輕聲道,眼底神色哀傷:“我為人子,卻不曾有過一天守孝。”
煙沒有說話,而是走過去,抱住他。
距離他們離開揚州回到京城,已經四年了。四年前,安澤一提出分裂北疆和經濟制裁兩個針對北方瓦剌蒙古等勢力,而針對南方沿海則是血洗倭寇問責倭國等戰略規劃。
對于安澤一這個孤臣,嘉靖一直都態度很好。一來安澤一臉蛋長得好,長大脫去稚氣后明艷攝人如盛世牡丹不可方物,長相好的光是看著就舒坦,心情好自然也會態度好;二來安澤一的態度擺明了要做一個不結黨營私不貪污的直臣孤臣,甚至后院干凈的只有一個不可能生孩子的男人,這也讓他心思幾乎都放在工作上,這比私心太重的嚴嵩更讓嘉靖有好感;三來安澤一有才又有能,同樣都是忠良之臣,安澤一說話辦事讓嘉靖這個皇帝舒服,而且他還不是死諍,而是找到一個其他人想不到,既讓他這個皇帝接受又可以達到目的的辦法,兩全其美不能更好。比起只會諂媚弄權的嚴嵩,安澤一可以更讓他省心省事,可以更好的求仙問道。
所以,在嚴嵩又一次迫害夏言激起眾怒時,嘉靖出手了,嚴嵩被沒收家產,削官還鄉。至于他空出來的武英殿大學士,直接被嘉靖丟到吃瓜群眾安澤一頭上。
安澤一:我就這么入閣了
而安澤一入閣的結果,就是他越來越忙,而當他入閣的消息傳到老家山西時,老李探花悲喜交加,悲于長子斷袖無子,喜于長子入閣,這情緒上的跌宕起伏,讓并不年輕的老李探花染上了風寒,在病床上纏綿一個月,去世。
父親去世,這在中國古代,官員遭父母喪時應棄官家居守制,稱“丁憂”。服滿再行補職。按理來說,安澤一和在翰林的兄弟李澤修應該一起請丁憂回家守滿二十七個月的父孝,但是李澤修批準了,可安澤一卻是被奪情了。也就是說,安澤一被圣上嘉靖皇帝奪去了孝親之情,可不必去職,以素服辦公,不參加吉禮。
所以,安澤一繼續不得不在京城累死累活上班,而李澤修回家守孝。
只是,李澤修直接把官給辭了,回家守孝。走之前,他告訴安澤一,他不喜歡官場。安澤一也知道他性格不適合,也就沒有什么反對。
這一別,就是三年。
煙猶豫一下,低聲告訴安澤一一件事。
“你說什么”安靜的屋子里,一個聲音高亢的男高音忽然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