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梁氏提過這位大夫,但卻是在暗示南云快些行動,如今聽聞了南云夜宿正院的事,她覺得事成,便樂得兌現承諾。
南云解釋的說辭都到了嘴邊,但聽了梁氏這話后,心中一動,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這件事情,只要她不說,便不會再有人知道。
可若是將實情告知,保不準梁氏就要改主意了……
南云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由著她誤解,默認下了此事:“那就多謝姨母了。”
“不必同我客氣,”梁氏打量著她,語氣很是和善,“你若是缺什么、想要什么,盡管同我提。至于王爺那邊……也要趁熱打鐵才是。”
換而言之,也就是讓南云想辦法要個名分。
南云垂下眼睫掩去情緒,低低地應了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原以為這件事之后能得個喘息的功夫,結果一轉眼,更難的事情就來了。
名分一想到這倆字,南云就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可說出去的話就好比潑出去的水,她也不可能再去把梁氏找回來,告訴她,“方才我是騙你的,其實我在正院那一夜什么都沒做,寧王殿下沒把我罰了趕出府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只能自作自受。
南云在屋中發著愣,橫豎已經告了假,不必出去幫忙干活。她雖一向不在乎旁人怎么說,但這時候也不想再出門去,由著眾人指指點點。
但逃避終歸只是一時的,等到晚間同屋的人回來,便開始旁敲側擊地打聽昨夜的事,甚至還有旁屋的尋著借口過來。
南云并不想同她們鬧僵,所以縱然不想提,也只能耐著性子圓過去。
饒是如此,仍舊有人不滿地抱怨道:“南云,你怎么同我們還遮遮掩掩的啊這事兒闔府上下都知道了,你就別在這兒打太極了。”
南云嘆了口氣:“這有什么可說的”
那人分明已經看出南云的不耐,但仗著她性子好,從不會動怒,還是又起哄問道:“你就同我們說說,是怎么得了王爺寵幸的王爺可許了你什么”
這話實在是過了些,若是換了旁人,只怕立時就要翻臉了。
南云抿了抿唇,語氣生硬道:“我有些困了。”
“都散了吧,”原本一聲不吭的曉燕忽而笑了聲,“這有什么好問的別戳人痛楚了。”
聽前半句時,南云還詫異她怎么改了性,竟幫自己說起話來。等到聽了后半截,方才意識到那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只是想要引著人來問。
果不其然,有人又道:“不過問上兩句,怎么就是戳南云痛楚了”
“若王爺果真看重,那早就許了名分了,何至于讓南云一大清早又巴巴地跑回咱們這小廚房來”曉燕臉上帶著掩不去的嘲諷,可說的話卻偏偏是另外的意思,“你們是沒見著,南云回來時狼狽得很,我看著都覺得心疼呢。”
旁人雖也有這么想的,但誰也沒料到,曉燕竟然能當著南云的面把話說出來,原本亂糟糟的房間倒是鴉雀無聲了。
南云煩了一整日,又耐著性子說了許多,見她這樣,也懶得再去維系那所謂的關系。
“雖說我從你臉上沒瞧見半點心疼,但既然你這么說,我姑且也就信了。只是王爺看重不看重我,就不牢你費心了。”南云扶了扶衣袖,紅唇微勾,露出個嘲諷的笑來,“說白了,這事兒跟你又有什么干系呢八竿子打不著吧。”
眾人面面相覷。
她們早就習慣了曉燕明里暗里嘲諷,但卻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南云竟然會這么毫不留情地懟回去,半點情面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