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也沒敢找什么托詞,只道:“是奴婢疏忽了,還請王爺恕罪。”
其實她是不常自稱“奴婢”的,只不過一旦察覺到蕭元景有生氣的苗頭,就不由自主地用上了。至于有沒有效果,會不會適得其反,她還沒好好思慮過。
見她這么一副模樣,蕭元景也算是沒了脾氣,畢竟錯也認了,他總不至于為這事去罰人。
“行了,”蕭元景決定不跟她計較,“隨我去藏書閣。”
南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早知道這樣,方才煮茗再怎么強拉硬拽,她都不會過來的。
蕭元景走出了臥房,回頭看向猶猶豫豫的南云:“又怎么了”
南云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扯謊:“我身體不大舒服……”蒼白的臉色如今倒是成了佐證,她頂著蕭元景的目光硬著頭皮說道,“想要回去歇息。”
她說話時垂眼看著地面,纖長濃密的眼睫垂下,遮去了眼中的情緒。
蕭元景也算將她的性格摸了個差不多,一見著模樣,就知道她八成又是在找借口推脫,他也沒戳穿,只笑了聲:“既是不舒服,那讓順子去請大夫來好好看一看,免得耽擱了病癥。”
南云:“……”
不用抬頭看,單憑蕭元景這個語氣,她就知道自己必然是又被看穿了。她咬了咬唇:“不必那么麻煩。”
“連大夫都不用請,那的確不是什么大病癥。”蕭元景又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拂袖走人了,也沒說到底要南云跟上,還是回去歇息。
南云茫然不安地看著他的背影,隨后有些焦急地跺了跺腳,沒來得及多想,下意識地跟了上去——蕭元景這擺明是生氣了,不用想也能猜到,若她這時候真敢回去歇息,那只怕以后就好過不了了。
至于方晟……也顧不得了。
畢竟如今蕭元景才是她安身立命的倚仗,旁的事情早就過去了,當年毀約背信的人又不是她,有什么好怕的
蕭元景余光瞥見南云追了上來,并沒等,任由她在后面快步追著。等到了藏書閣前,方才站定了,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南云:“怎么又跟過來了”
南云追著他走了一路,好不容易停下來,撫著胸口喘了氣,而后方才道:“我反思了下,不該太嬌氣,還是您的事情最為重要。”
雖然明知道這也是托詞,但聽她說完,蕭元景的神色還是稍緩,不過語氣依舊不大好:“我看你是將我當傻子糊弄。”
南云低著頭,小聲道:“不敢。”
蕭元景正欲跟她繼續算賬,藏書閣的門從里面打開來,身著素白錦袍的方晟出現,同他笑道:“王爺來了。”
有外人在,自然不好再細究私事。
蕭元景只得將這筆賬暫且記下,進了門,同他閑談著。
見他終于肯揭過這件事,南云松了口氣,埋著頭,磨磨蹭蹭地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