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景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成玉給打斷了,她撐著額:“讓侍女帶茜茜去歇就是,我還有幾句話要同你說。”
“那好,”蕭元景不甚情愿地應了聲,而后同剛進門地南云道,“抱她去歇息。”
南云原是來幫忙收拾碗碟的,沒想到剛進門就接了這么重的擔子,愣了一瞬,方才點點頭:“是。”
她上前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茜茜從蕭元景懷中抱了過來。
茜茜大抵是太困了的緣故,壓根沒睜眼看人,迷迷糊糊地到了南云懷中,抬手攥了她的衣襟,又下意識地動了動,在她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她看起來玲瓏可愛,抱起來軟軟的,又聽話得很。
南云心下喜歡,不自覺得便笑了,溫溫柔柔地將她抱進了內室去安置。
蕭元景在一旁看著,等她進了內室,方才收回了目光,示意屋中伺候的侍女都退出去,而后才向成玉問道:“還有什么事”
“這姑娘可真是漂亮又溫順,她若是能生個女兒,想來也是可愛得很。”成玉不著調地調侃了句,見蕭元景不搭腔,方才坐直了些,略微正色道,“再過幾日就是西山圍獵,父皇近來身子骨不大好,不知是否還會如期前去”
西山圍獵是本朝歷來的傳統,放在每年春末,由皇上親自主持,皇室中人大多都是要去的。
“你問我,我也說不準。”蕭元景撣了撣衣袖,“你是知道的,我從來不管這些事情。”
成玉皺了皺眉:“我聽說朝中有人提議,今年由太子代為主持此次圍獵。”
蕭元景未置可否,只淡淡地笑著。
“你笑什么,”成玉橫了他一眼,又壓低了聲音問道,“你猜,父皇會同意嗎”
西山圍獵并非小事,若今年真是由太子主持,那就相當于皇上已經將手中的權柄分出一些來了。
“父皇同意與否,那也是全憑他的心意。”蕭元景打著太極不肯正面回答,等成玉不耐煩地又問了句,他才又無奈地笑道,“不會的。”
成玉將信將疑:“果真”
“不說別的,秦王就不會坐視不理。”蕭元景替她續了茶,慢悠悠地說道,“且由著他們較勁去就是,你急什么”
成玉被他輕描淡寫地噎住了,沒好氣地在他手上拍了下:“我這不也是為你擔心嗎”
不知道什么緣故,太子自小就跟蕭元景過不去,攀比爭搶了這么些年,成玉一直覺得他會娶徐知音,也是存了要給蕭元景添堵的意思。
如今皇上尚在,太子都敢如此行事。
若他日太子登基,她一個女流之輩倒是無妨,可蕭元景八成是討不了什么好的。
蕭元景自然是知道成玉是一番好意,見她焦急,便收斂了那副懶散的模樣,同她笑道:“阿姐,你只管照顧好自己和茜茜,每日高高興興的就夠了。這些事情我有分寸,你不必為此擔憂。”
成玉同他對視了片刻,向后一倚,長出了口氣:“算了,這些事情我也管不了,你自己明白就是了。”
蕭元景笑了聲,站起身道:“我去看看茜茜。”
他進了內室,只見茜茜躺在榻上,安穩地睡著,但那小手仍舊牢牢地攥著南云的衣襟,不肯松開。
南云生怕將她擾醒,便沒敢硬掙,只得俯下身在榻旁跪坐了下來,也沒嫌臟了衣裳。她托著腮出神,也不知是想起什么,臉上的神色很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