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已經數次從他口中聽到這倆字,先前還覺得他是迫于無奈,需得應酬交際,今日親眼看了后才發現并不是這么回事,頗有些無言以對。
大抵是因著蕭元景如今格外好說話,又很縱容,她的膽子也大了點,同他道:“您既是有頭疼癥,還是要少飲酒為好。”
雖說頭幾杯酒是要與眾人一道舉杯,可后面的,可都是他自己主動喝下去的。
蕭元景辯駁道:“我平時并不沾酒,今日既是已經喝了,必是要頭疼的,也就不差那幾杯了。”
南云心中覺著這是歪理邪說,但也不好在此處同他辯駁,便閉了嘴不再說了。
原是要回去的,可是還沒等蕭元景起身,南云就見著有位美人款款而來。
這美人穿了條碧色的宮裝襦裙,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料子,在燈火的映襯下光華流動,分外好看。南云的目光上移,看清她的容貌后,微微一愣,算是弄明白了這美人的身份。
乍一看,二人的模樣的確是三分相仿的,也難怪梁氏當初見了她后態度大改,生出這么個主意來。
南云斂了笑意,低下了頭。
徐知音從她面前緩緩而過,先是到了太子的空位置那,而后又向著蕭元景道:“許久不見了。”
她的神情、語調中都帶了些悵然,又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深怕蕭元景會生氣一樣。
蕭元景微微頷首,卻并不說話。
“我……”徐知音紅唇微動,欲言又止。
不知道蕭元景心中是怎么想的,會不會因著顧念舊情而依依不舍,又或是同樣悵然。南云是一見這情形,就替他頭疼起來。
這位丹寧縣主既是被指給了太子,如今便已經是太子妃,按輩分來說還是蕭元景的長嫂,如今這又算怎么回事
退一萬步來說,便是真有什么話也該私下里說才對。如今這殿中這么些人,總是會有人留意到的,這種情形落在別人眼中,屆時若真是傳出什么不好的話來,又該如何收場
興許蕭元景也是這么想的,他并沒陪著徐知音在這面面相覷,而是撣了撣衣袖,站起身要走。
徐知音卻當他是還在生著氣,竟也下意識地站起身來:“三殿下留步,我……我有幾句話想同你說。”
“時辰不早,我要回去了。”蕭元景看都沒看她,“若真是有什么話,也留到明日再說吧。”
說完,他便離開了。
徐知音被拂了面子,不由得有些羞憤,可及至看見他身邊跟著的侍女時,卻又一愣,定定地出了神,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行宮建在半山腰,雖已經快要入夏,但晚間還是有些涼的。
南云攏了攏衣袖,跟上了蕭元景,將他腳步有些虛,便上前兩步扶了他。
她心中還惦記著方才的事情,見徐知音沒再跟出來,總算是舒了口氣。
蕭元景倒是淡然得很,可她卻是心有余悸。
大抵是這些年來聽多了風言風語,一見那情形,她仿佛都能猜到落在旁人眼中后,會被如何議論。
想來這位太子妃打小就被精心呵護著養大的,不知道人心險惡,才敢如此行事。
及至走出段路,南云這才注意到蕭元景腰間的環佩少了,輕輕地“咦”了聲。
那酒的后勁上來,蕭元景已經有了些醉意,但卻仍舊很是敏銳,隨即問了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