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房中換衣裳,南云又到廚房去,守著將那姜湯給熬好了。
雖說蕭元景的身體底子好,可以防萬一,還是被大雨澆了個透,熬碗姜湯驅驅寒為好。南云盛好了姜湯,剛出廚房的門,就恰好撞見母親從正屋出來,不由得愣住了。
“阿云,你何時回來的”姜母這是才醒,站在門口同她道,“可是淋著雨了用不用喝點藥”
南云目光躲閃著,勉強笑道:“不妨事,我已經熬了姜湯。”
“那就好,”因著有雨,姜母并沒上前去看,只在門口站定了囑咐道,“喝些姜湯驅寒,若是累了,便躺著歇會兒,晚飯過會兒我來做就是。”
“噯。”南云如今也沒心情同她爭,含糊地應了聲,便端著姜湯回了自己房中。
蕭元景已經換好了衣裳,在她床榻旁坐著,將這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很是配合地沒出聲。
南云一進屋,隨即反手關上了房門,可那心跳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緩過來的。再對上蕭元景審視的目光后,她愈發地心虛起來,支支吾吾道:“我娘她……”
南云自作主張地將蕭元景給帶回家來,其實是不妥的。
畢竟兩人如今的關系尚未明朗,雖說蕭元景已經許了她位分,也必然不會反悔,可終究是沒過明路,名不正言不順。
若是落在姜母眼中,只怕是要多想的。
“無妨,”蕭元景并沒因著她這態度不悅,甚至還頗為理解地點了點頭,轉而又笑道,“說起來,我還從沒體會過這種滋味……怎么說,還挺有趣的。”
南云愣了會兒,又回想起他先前的話,這才意識到他說的是所謂“偷|情”的滋味。想明白這一點后,南云心中那點愧疚蕩然無存,可偏也再生不出什么惱怒來,哭笑不得地看著蕭元景。
她從沒見過這樣不著調的人,著實太不像是個王爺的作風了。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似的,蕭元景走到她跟前,接過姜湯來,低低地笑了聲:“你是不是覺著,無論什么時候,都該光風霽月的才好可你若是見過某些人私底下的模樣,便知道這還是好的了。”
南云著實不知這有什么好攀比的,可又不知道如何辯駁,便只仰頭看著他,眼神里還是頗為不認同。
她摸滾打爬幾年,在人情世故上還算通,但卻始終未曾接觸過情|事,在這方面,就像是張白紙。
讓人忍不住想要在上面涂抹幾筆,最好是能落個自己的私印。
越是臉皮薄,聽不得葷話,經不住戲弄,蕭元景就越是想要說給她聽,而后看她的反應。
蕭元景喝了口姜湯,卻并沒咽,而是挑起她的下巴來,低頭喂了過去。
如今是在家中,南云壓根不敢聲張,生怕弄出什么聲響來驚動了母親。她身體繃得很緊,脈搏不受控制地快了許多,只覺得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跳出去了。
她素來是不喜姜湯的味道,可如今卻仿佛失了味覺,恍惚著被蕭元景喂了許多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元景方才撤開來,將剩下的小半碗姜湯喝完,而后將碗放回了她手中,低笑了聲:“我若是留在這里,只怕你是要一直提心吊膽,難以安生的。所以先討點利息,這就走。”
想了想,他又額外囑咐了句:“你也快些回府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