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低著頭,眼睫微顫,片刻后方才頷首道“是。”
“你若是不知道該怎么辦,那就先不想了。”桑榆擺了擺手,開解道,“更何況這種事情也不是朝夕之間就能改的,趕明尋個合適的時機,再同寧王說開就是。”
其實桑榆自己也說不好,此舉究竟是對是錯。
若真是說開了,南云同蕭元景和好了,如今倒是沒什么問題,可將來呢蕭元景堂堂一個王爺,總是要娶正妃的,屆時豈不是更讓人痛苦
除非……蕭元景能力排眾議,不娶正妃,又或是將南云扶正。
然而太不可能了。
畢竟蕭元景可是個王爺,上頭有帝后,有賢妃娘娘,誰也不會允準他這般任性行事的。
這事從一開始就是注定難收場,桑榆也不便多說,怕自己會誤了南云。
桑榆越想越后悔,正想著該怎么描補,一直沉默著的南云倒是開了口。
南云抬手按了按額上的穴道,長出了一口氣“不管了。等趕明兒得了空,我就將這些盡數都告訴蕭元景,讓他斟酌決斷去。”
南云自知沒多大本事,攤上感情之事又格外優柔寡斷,便索性當個甩手掌柜。
至于究竟會如何,好或是壞,她都不想再愁了。
拿定了主意后,南云一掃這幾日的陰霾,同桑榆笑道“今日天熱,也不好出門去逛,不如咱們來玩葉子牌吧。”
桑榆同南云對視了眼,見她的確是看來了,不由得松了口氣“好啊。”
南云與桑榆兩人在房中長談,并沒要人伺候,白芍便到茶房中去,同白芷聊些有的沒的。
白芍是個話多的,這些日子又聽了不少流言蜚語,便格外操心些,聊著聊著就不免偏到了南云身上。
“這都是主子們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白芷這幾日來聽她說過許多,忍不住道,“更何況娘娘不肯俯就,咱們說什么也沒用,只小心伺候著,別出什么紕漏就是。”
“你這話說的,”白芍不甚贊同道,“咱們都是風荷院的人,若娘娘真失了寵,咱們的日子怕是也不好過。你是不知道,那些人都在背后說成什么樣了……”
白芷皺著眉打斷了她的話“那也與我們沒什么干系。那些碎嘴子也就敢在背后議論兩句罷了,上不得臺面的,你還要當真不成”
兩人眼見著都要爭吵起來,茶房外卻忽而傳來聲咳嗽。
白芍嚇得一激靈,連忙回頭看去,只見柳嬤嬤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也不知方才的話都聽了多少。她與白芷資歷相當,倒是敢爭辯幾句,如今一見了柳嬤嬤,立時便乖了,大氣都不敢出。
白芷則是站起身來,規規矩矩地問候了聲。
柳嬤嬤面無表情地盯著白芍看了片刻,見她臉色都白了,才總算是開了口“無論如何,這都是王爺與側妃娘娘的事,輪不到當下人的來置喙,少聽風就是雨。下不為例,若是再犯,這風荷院你也不必留了。”
白芍連連認錯,又再三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