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權當是沒聽見、沒看見,與他擦身而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父親,”徐知音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問道,“您怎么會來這里可是有什么事”
自打先前蕭元景回絕之后,伯恩侯并不肯就此作罷,一直在著人留意著,知道南云今日出府之后,隨即放下手頭的事情趕了過來。
他并不知道徐知音這個女兒也在,驚訝之后,隨即道“無事。”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敷衍,徐知音自然不肯信,追上去不依不饒道“那我有事要找您。太子殿下昨日還沖我發了一通脾氣,說是早朝上他同秦王起了爭執,您只管看戲不幫他”
伯恩侯嘆了口氣,站定了腳步,耐著性子同她道“朝堂上的事情你不了解,就不要插手。昨日那情況,我若是真出言幫腔,非但他好不了,連帶著侯府也會遭殃。”
“那您同他解釋解釋,免得他總是沖我發脾氣。”徐知音委屈道。
眼見著南云走遠,伯恩侯皺起眉來“你當他真不清楚嗎”
太子雖然是不中用,但也不至于連形勢都看不清,無非就是因著被秦王壓了一頭,心中堵了氣,所以才會這么不依不饒。
若是以往,伯恩侯或許會想方設法地周全,可如今卻是沒那個耐性了。
畢竟之前是上了太子的船,又徹底得罪了秦王,沒別的路,如今卻并非如此。這大半年來,他也著實是厭倦了給太子收拾爛攤子。
當初太子求娶徐知音,是先哄得她松了口,然后方才來提的親。
侯夫人看中了太子妃的位置,攛掇著應下來,伯恩侯是無可無不可,見妻女都有意,便連同太子去求了賜婚的圣旨來。
若早知今日,他當初必定不會點這個頭的。
徐知音再沒了方才在南云面前的趾高氣昂,話音中也帶上些哀怨“那怎么辦才好他先前提親的時候,承許了許多,如今卻是半點都不作數,父親您要為我做主”
“慎言,”伯恩侯扶了扶額,“你且回宮去,過兩日回府,再同你娘從長計議。”
徐知音咬了咬唇,點頭應了下來。
打發了這邊,伯恩侯隨即又向著南云先前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是怎么了”桑榆三步并作兩步跟上了南云,她將先前的事情仔仔細細地想了想,斟酌著措辭問道,“方才金玉樓門口站著的那位,是什么人”
桑榆方才一直留意著南云的情緒,被太子妃變著法子陰陽怪氣的時候,她都未見有什么反應,最多也就是有些不耐煩,可在見著出現在門口的那男人后,卻霎時冷了臉,避之不及。
這么些年來,桑榆從沒見過南云這般待哪個人。
南云慢下了腳步,覺出些累來,她動了動唇,無聲地嘆了口氣。
桑榆連忙又道“你若是不想提,那咱們就不提。”
“我并非有意瞞你,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南云搖了搖頭,半晌之后低聲道,“那是我的生身父親。”
她這話說得輕飄飄的,語氣也很平淡,仿佛是閑話家常。
可于桑榆而言,這無異于平地驚雷,讓她瞠目結舌,諸多疑問涌上心頭,一時間愣是不知道先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