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姜母只有南辰這么一個親生的孩子,感情自是深厚,多年前南辰走失時,幾乎是要了她的半條命。如今再見著相仿的人,被勾起情緒來,難免會傷情。
南云生怕姜母久病復發,見她情緒低沉得很,便提議道“若不然,咱們再出去逛逛”
“不必了,”姜母搖頭道,“你如今也該好好呆在家中養胎才對,不必為了我再往外跑。”
南云欲言又止,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倒也不用為我操心,都是陳年舊事了,過些日子緩一緩也就好了。”姜母低聲道,“再過十來日便是你父親的祭日,屆時我也該回家去了。”
南云自然不會忘了這日子,一早就令人準備著了“我隨您一道回去。”
姜母撫摸著她的鬢發,神情悵然“他在天有靈,見著你如今過得好,也盡可以瞑目了。”
“您也該珍重身體才是,”南云趁機勸道,“若父親還在,必然也是不忍見您如此傷懷的。”
姜母搖頭苦笑了聲“這事由不得我。自打那日見過容小公子后,我就總是會夢見阿辰少時的模樣,仿佛那些都在昨日一樣”
“阿云,”姜母攥著了南云的手,微微收緊,“你說,容小公子會不會真是阿辰只是他自己早就忘了少時的事情,所以任我怎么問,都毫無所獲。”
明明沒半點憑證,可興許是血脈相連,冥冥之間有什么感應,她始終沒法徹底放下。
這想法實在有些離譜,但哪怕有一絲希望,南云都不會直接將路給堵死。她沉吟片刻后,緩緩地說道“倒也不是毫無可能。只不過據容公子所說,他家是在江南一帶,想要迂回打聽的話可能要費些力氣您還記得阿辰身上可有什么獨特的印記興許可以從此下手。”
姜母未經思索,便直接答道“阿辰左肩胛骨下,有一紅痣。”
若是手腕脖頸倒也算了,可偏偏是這私密的地方,貿然問起實在不妥,所以姜母先前并未提及,只是旁敲側擊地問了他的家世來歷,便暫且作罷了。
南云記了下來,安慰她道“您且放心,我會著人想辦法的。”
這辦法,自然是能托到桑榆那里。
南云尚未想清楚該怎么向桑榆開口,可巧她就自個兒上門來探看了,便索性趁著這個機會,硬著頭皮將事情給提了。
出乎南云的意料,桑榆只猶豫了一瞬,便應了下來。
“你準備怎么辦”南云小心翼翼地問道。
“能怎么辦自然是直接問他了。”桑榆捧著茶盞,不以為然道,“若真是,那就皆大歡喜;若不是,我同他道個歉好了。總不成要再想這樣那樣的法子,繞著彎地去試探吧”
桑榆是個并不愛兜圈子的人,想的法子也直爽得很。
南云抿了抿唇,向她道謝“那就有勞你了。”
“不算什么大事,我舍些臉面,也比伯母整日里牽腸掛肚寢食難安要好。”桑榆笑了聲,“你就先欠著我好了,趕明兒我想起什么來,再問你討要就是。”
與桑榆相處,從來都很舒服,南云含笑應了下來“好呀,你只管提,但凡我能辦得到的,絕不推辭。”
桑榆并沒將此事掛在心上,她原就是為了南云而來,商定之后,就同她聊起了孩子的事情。
南云笑著打趣她“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倒是比我這個當娘的還要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