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中并不講究這些,”容安連忙擺手道,“他們的意思,一直都是我喜歡就好,所以你不必擔心。”說完,像是怕桑榆不信似的,他又補了句,“你盡管放心,他們絕對不會為難你的。”
雖說并沒見過容安的養父母,只知道他家中富裕,但桑榆也能猜到,不會是那等規矩森嚴的大家族。畢竟若真是那樣的人家,哪里養得出容安這樣的孩子
“若都能像你爹娘這般就好了。”桑榆感慨道。
容安細細打量著她的神情,從中窺見些擔憂來,猶豫片刻后試探著問道“你可是在擔心云姐”
打從容安進門起,桑榆并沒同他提過半句南云的事情,聽他這么問,不由得疑惑道“你知道她出了事”
容安點點頭,解釋道“寧王殿下遇刺之事,雖還未傳開來,但知道的人也不少。我有位長輩在朝為官,昨日去拜訪之時,聽他提起了幾句。”
“你還知道些什么”桑榆追問道,“寧王如今的處境可還算好”
“我對朝局之事并不了解,也說不準,”容安并沒過多揣測,只是將自己所知曉的事情講了,“前日皇上宣寧王殿下入宮之后,著三司聯查此事,想是要還他一個公道的。我那位長輩還感慨說,寧王早慧,少時便是一眾皇子中最為出色的,只可惜這些年來不問政事,沒料到竟還能見著他入朝,倒也是因禍得福。”
容安對朝局并不感興趣,提了幾句后,轉而問道“云姐的身體可還好”
“雖已經過了緊要關頭,不會再危及性命,可想要恢復如初怕是得養上許久。”桑榆嘆了口氣,“只盼著這些事能盡快過去吧。”
桑榆這里并沒什么要緊的事,將生意交代清楚,盡數甩給兄長之后,自己便仍舊回了家,照看南云去。
南云依言靜心養病,可蕭元景那里卻是忙得厲害,常常是一整日都尋不著什么空閑。
蕭元景從皇上那里討了旨意來,將那日留下的刺客活口挪入天牢后,得以監看三司會審,以免有人在其中動手腳。
那刺客倒也算是有點骨氣,就算被嚴審了兩日,始終也沒松口供出幕后主使來。蕭元景坐鎮天牢,親自看了半日,便再沒盯下去,只吩咐令人反復地審不必動酷刑,只不準他們睡覺。
這種法子雖不見血,但長久下去,卻并不亞于諸多骨肉刑罰,到最后是能將人活活給逼到精神崩潰的。
唯一的不足,只是需要多等上幾日罷了。
蕭元景倒不著急,他不差在幾日,真正該著急的是幕后主使。
因著他遇刺這件事,朝中議論紛紛,亂作一團,可蕭元景本人卻顯得格外平靜,每日按部就班地進宮去給皇上請安,盯著三司查案。
此外,皇上也會撥些事情給他來,大小皆有。蕭元景有條不紊地料理著,雖忙,但卻并沒出過半點差錯。
蕭元景雖沒什么出格的舉動,但敏銳之人大都有所察覺,知道這朝中的格局怕是要變了。其中也不乏想要拉關系套近乎的,若是以往,蕭元景會直接敷衍過去,可如今他卻是仔細地處理著這其中的關系,慢慢地加以分化。
他未必會用這些人,但卻并不介意給太子他們添些麻煩。
事已至此,他并沒準備再隱藏,只想掃清障礙。
蕭元景自幼便有早慧之名,宮中太傅提起來,總是贊不絕口,可謂是風光無限。自打當初賢妃與皇上決裂后,他搬出宮去,明面上便再沒碰過朝局政事,反而“自甘墮落”做起什么生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