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戾再次提到小話本,聽得蘇糖的身形又晃了晃,慌忙說了句臣告退,拔腿就跑。
那模樣,莫名逗笑了秦戾,他很久沒笑了,這笑聲雖輕,可寢殿四周極為安靜,再加上蘇糖慌忙開門,更是讓殿外的人聽了個徹底。
總管太監周巍乍見小王爺身形不穩的跑出來,急忙笑著迎了上去。
“奴才問小王爺安,您現在是打算回府”
蘇糖苦著臉點頭,那樣子,別提多委屈了。
周巍方才可是結結實實聽到了皇上的笑聲,安小王爺能將皇上逗樂,指不定皇上就寵上了,他想到這位主子方才昏迷才醒來,便自作主張的張羅找人送她一程。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正好能讓秦戾聽到,若皇上不樂意,必然會出聲責罵,可他豎起耳朵聽了半響,寢殿內什么聲音也沒有,頓時眉開眼笑的開始張羅了。
蘇糖道了聲謝,又給了一袋賞銀,乖乖坐上了馬車。
別院是回不去了,那地方是她離開后,系統那邊隨便給她安排的地方,看似亭臺水榭,意境美妙,可里面伺候的人,卻都是些亂七八糟的。為今之計,她也只能回安王府了,早前她將安王府重新整頓了一下,看似落敗的王府,實則銅墻鐵壁,想探聽什么,根本不可能。
安王府內,所有人膽戰心驚,特別是那位小郡主,他如今神智好不容易恢復,可身體到底是虧了,這會兒臥病在床,聽聞小王爺回來了,急忙從床上走了下來,結果走的急,人就摔了下來。
蘇糖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嘆了口氣,先將人給扶了起來,“哥哥莫急,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了嗎。”
她聲音放緩,軟軟糯糯的,倒沒了人前的清澈少年音,任務做了這么多,對眼前這位便宜哥哥的印象幾乎為零了,只依稀記得小時候他待自己極好。
“我怎能不急。”秦安瑾臉色蒼白,可那雙黑眸卻是緊緊盯著她,一眼不肯眨,“自我醒來后,你就窩在那別院,誰也不愿見,宜寶,你與我說實話,你究竟想做什么。還有那封信,究竟何意”
實話是不可能說的,可又不能什么都不說,只能含糊道“之前生了場病,一直在別院休養。”
她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只是什么小病,可若真是小病,又怎會遲遲不愿見人。
秦安瑾是如何都不信她那番鬼話,可正當他想繼續問的時候,老王妃來了。
說是老王妃,實則連四十都未到,風韻猶存,只是這些年心里存著事,眉宇間總有股淡淡的憂愁。
老王妃年輕時被嬌養著長大,不諳世事,后來安王待她又極好,連個侍妾都不曾有,也因此安王府驟然出事,她根本扛不起來,不過她待兩孩子是極好的。
真心換真心,所以蘇糖也挺樂意寵著她的。
“母親怎么來了”她笑吟吟的說著,上前虛虛扶著她入座。
她太平靜了,這些年老王妃也知道閨女沉得住氣,外人都說女兒跋扈,可她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哪里是跋扈,不過是不得不為之。
“宜寶兒,你與母親說,今日皇上去你別院,可為難你了”
朝中為難皇帝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老王妃再單純,也不可能傻的什么都看不出。
他這是準備動安王府了
蘇糖沒隱瞞,直接道“也沒什么,就是罰跪了下。”她說著送了聳肩,一臉淡定“母親知道的,他若想殺我,哪需要用罰跪這種小手段。”
本想安慰人,可秦戾的手段朝野皆知,老王妃非但沒放心,反而愈發緊張,特別是秦安瑾幽幽的望著她,沉聲道“小手段更為磨人。”
蘇糖一噎,得,這家里沒人跟她統一戰線,好在,這個時候宮里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