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糖原本是帶著陸云庭來給她解毒的,聽到這話,對陸云庭也有了幾分歉意。
她老媽子似的嘆了口氣,先是與陸云庭道了歉,接著便略帶斥責的口吻與溫馨交流。
陸云庭安靜地垂下眼眸,眼中卻燃起了幾分陰暗的偏執。
誰要她的道歉,這年頭,外人才會用到道歉,親人朋友,那是斥責,關心在意的斥責,而非生疏客氣的道歉。
陸云庭小時候看似美滿,其實還是有些養歪了,父母雖恩愛,可壓在他身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再很小的時候,很多東西他還不能領悟,就被迫記住了如何應對,他像是被強行灌輸,等好不容易長大,結果家破人亡。
那邊,蘇糖終于頭疼的放棄了與溫馨交流。
“行吧,這事以后再說,等會我先看看你體內的蠱蟲,對阿月的血有沒有反應。”
溫馨卻冷靜道“姐,不一定有用,你的是寒毒,我的是炎毒,一冷一熱,不太可能出自同一只母蠱。”
蘇糖作為大夫,她當然也知道這事,可心中總想著萬一呢
溫馨又道“對了,我查到淹城的城主,十年前曾去過溫家。”
一提這事,蘇糖便立刻坐直了身體。
兩人聊了許久,等夜幕降臨,才終于試了下陸云庭的血。
意料之中,并沒有用。
溫馨臉色淡淡,沒有半點失望之色,“姐姐,三天后,我會去探一探城主府。你在外面接應我,我怕有陷阱。”
三天的時間轉眼即逝。
淹城作為繁華之城,便是入了夜,也燈火通明,更別說城主府了,不過最近城主府來了位客人,作為東道主,城主熱烈歡迎。
又是宴會又是歌舞,溫馨趁機扮成舞女一同混了進去。
至于顧白,她并沒有聽從妹妹的話留在外面,而是直接以溫涼的身份,大搖大擺的進去蹭吃蹭喝。
藥王谷谷主求見,誰也沒膽子拒絕,倒不是有多怕她,而是她那一手妙手回春的醫術,畢竟這年頭,誰能肯定一輩子不生病呢。
作為半路登門的客人,淹城城主沒有半點不耐,反而熱情的將人請了進來。
“不知溫谷主駕臨,有失遠迎,還望谷主大人有大量,莫要見怪。”
蘇糖含笑,“沒什么,就是中原的美人兒玩膩了,聽聞塞外兒郎更帶感,便來親自瞧瞧。”
城主顯然是聽聞過她的名聲,聞言,只哈哈大笑,眼中沒有半點愕然,“既然谷主都這樣開口了,我若是不尋點美人來,豈不是要掃了溫谷主興。”
他這么說,蘇糖卻將目光移向了這次真正的客人身上。
說來也巧,兜了那么大一個圈子,她居然能在塞外遇到陸從戎。
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陸家主,你家少爺可找到了”
陸云尚失蹤了那么久,誰都清楚兇多吉少,她這樣問,無疑是傷口撒鹽,特別是陸從戎早就鎖定目標,將她當成殺害自己兒子的大仇人。
陸從戎眼中都浮起了一絲血色,他死死地盯著蘇糖,眼中如猝了毒一般,一字一頓道“溫谷主”
蘇糖微笑,“怎么了陸家主您有事”說完,看著對方眼中的血絲,又笑著道“瞧著陸家主,最近似乎沒有睡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