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孤滾出去!”申屠川眼底一片猩紅,暴怒地將香爐踹倒,宮女忙哆哆嗦嗦的退下了,只留下他一人還在屋里發瘋。
又砸了一個花瓶后,他面色陰沉的扶著木架喘息,心底的暴虐不住翻涌。既然季聽為他捂腳他便能睡著,憑什么換個女人就不行?想到方才宮女要解開衣衫的樣子,申屠川便一陣厭惡。
等氣息喘勻,他黑著臉大步朝外走,走了幾步后腦子里浮現季聽恐懼的神色,于是氣得又停了下來。
她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讓他惦記?好像他離了她就不行了一樣!申屠川冷笑一聲,轉身到床上躺下,閉上眼睛時眉間的溝壑幾乎能把蒼蠅夾死。
他本想證明自己離了旁人也能安然入睡,只可惜翻來覆去了許久,卻半點睡意都無,身體愈發疲憊的同時,精神卻越來越好。
就這么犟了一個多時辰,他終于黑著臉起身,大步朝大牢走去。李公公見他去的方向,登時便眼睛一亮,急忙跟著往那邊去了。
一路無言到了大牢,申屠川一下了樓梯立刻便看到了牢房里衣著單薄的某個人,且那人正隔著鐵欄桿看自己。
四目相對的瞬間,申屠川瞬間冷靜了些許,面色卻依然不好看,居高臨下的走到牢房前:“在獄里待得可還好?”
“多謝陛下關心,奴婢很好。”季聽臉頰泛紅,雙瞳剪水,聞言頓了一下后才緩緩行禮。
申屠川的目光陰冷:“孤叫你入獄,可不是叫你很好的,你可知道錯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日后一定先邁右腳。”季聽順眉低目,叫申屠川的拳頭宛如打在了棉花上。
申屠川臉色又黑了一分:“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哪了!”
季聽沉默一瞬,無辜的看向他:“奴婢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你今日叫醒孤后,為何會面露恐懼?!”申屠川倒也不含糊,直接怒氣沖沖的把自己生氣的具體原因說了。
季聽怔了怔,想起那是她剛把人叫醒的時候,猛地看到他冷漠的眼神,可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便更加無語:“陛下就是因為這件事生氣?”
“孤不該生氣?”申屠川冷眼看她。
季聽這回沉默更久,最后不可思議的笑了一聲:“不管是宮里還是宮外,誰人不害怕陛下,可也未見陛下治誰的罪,怎么就奴婢不能怕陛下呢?”
申屠川一怔。
“不過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治奴婢的罪,便治吧,奴婢認了。”季聽苦笑一聲,有氣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申屠川還在愣神自己為何對她要求格外不同的事,聞言微微回神后,便看到她一副無視自己的樣子,當即又有些惱怒:“給孤睜開眼睛!”
季聽順從的睜開,眼底卻不再有什么溫柔的神色,叫申屠川看得心跳都不自覺地漏了半拍。
“陛下當時剛醒,又是被奴婢吵醒的,奴婢怕陛下有起床氣,所以一時才面露擔憂,并非心底對陛下恐懼,所以是陛下誤會奴婢了。”季聽平靜的開口。
申屠川聽到她的解釋,心底那點火氣便立刻散得差不多了,剛要‘勉為其難’的赦免她,她便涼涼開口了:“不過陛下又怎么會錯呢,所以還是奴婢的問題,奴婢愿意領罰。”
這是在跟他發脾氣?申屠川皺起眉頭,還未開口教訓,就聽到她繼續道:“千萬別像奴婢一樣,一時冷一時熱的,結果現在生了病。”
申屠川一怔:“你生病了?”說完才注意到,她今晚的臉格外紅些,眼底也隱有水光。
“陛下還是快回去吧,莫要被奴婢傳染了。”季聽掃他一眼。
申屠川板起臉:“跟孤回去,孤叫太醫給你治病。”
季聽頓了一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去。”泥人尚有三分血性,這混蛋變著法兒的折騰自己,又加上身體不舒服,忍了他許久的季聽這回徹底不想忍了。
申屠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