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抿了抿唇:“娘娘還不知道這些傳言,只是卻還是有些不開心,畢竟之前陛下每晚都會過去,今晚卻突然沒去了,想來她自己也是忍不住胡思亂想的,您可知道陛下今日為何突然不過去了?”
“陛下若是病好了,恐怕不過去的時候還在后頭呢,娘娘也要盡快想明白才好。”李公公嘆了聲氣。他跟在陛下身邊伺候,最是清楚陛下由于失眠之癥才會一直留宿皇后娘娘那里,如今若是病能痊愈,恐怕即便以后也會常去娘娘宮里,但也絕不會像之前一樣,日日都要過去了。
翠兒頗為無奈:“娘娘若是能想明白就好了,公公您不知道,娘娘辛辛苦苦做了一下午的長壽面,滿心歡喜的等著陛下過去,結果陛下突然不去了,她傷心得晚上連飯都沒吃,可把奴婢愁壞了。”
“她沒吃飯?”
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李公公和翠兒同時激靈一下,急忙跪下行禮。李公公磕完頭一臉焦急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申屠川:“陛下,天寒地凍的,您怎么出來了?”
“皇后沒有用晚膳?”申屠川冷臉看著翠兒。
翠兒抖了一下,鼓起勇氣開口:“回陛下的話,娘娘今日下午一直在為陛下做長壽面,陛下沒有過去,娘娘便有些傷心,今晚早早就睡下了,并未用晚膳。”
“胡鬧!為何不叫醒她用膳?”申屠川眼底滿是怒氣。
翠兒一愣,嚇得連連磕頭:“娘娘心情不好,即便醒來也是沒有胃口,奴婢便不敢叫她了,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罪該萬死……”
申屠川冷哼一聲,直接朝鳳棲宮去了。李公公看一眼他匆匆離開的背影,急忙拉了翠兒一把:“還磕什么啊,趕緊隨陛下去見娘娘。”
“……是。”翠兒忙起身,和他一起跟著申屠川往鳳棲宮去了,不多會兒便到了那里。
申屠川徑直進了屋,翠兒和李公公便默契的停在了外面,并未一同進去。
屋子里燒著地龍,申屠川在外面走了一路有些發冷的手腳,頓時暖和起來,他借著屋里一盞燈燭看向睡著的季聽,看著她緊皺的眉頭總算冷靜了下來。
他不該來的,這個女人對他的影響太大了,再這樣下去有朝一日會給他帶來危險,而如今有了治失眠的藥方,正是可以祛除她對自己的影響的時候,他不該只是因為她晚上沒有用膳,便巴巴的跑了過來。
申屠川抿起唇,半晌又朝外走去,李公公看到他這么快出來驚訝一瞬,但看到他的臉色后頓時什么都不敢問了,只是低著頭跟在他身旁。
申屠川掃一眼旁邊站著的翠兒,聲音比這三九冬天還要寒冷:“今日孤來過的事不必告知皇后,還有,日后皇后的一日三餐一頓都不可少,否則整個鳳棲宮都要以命抵罪。”
“是。”翠兒急忙跪下。
申屠川又看了身后的門一眼,冷著臉就離開了,回到龍璽殿時藥已經煎好,看著桌上湯藥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但還是盡數喝了下去,喝完便去床上躺著了。
可惜喝是喝了,卻遲遲沒有困意,滿腦子都是翠兒方才說的那些話,一想到季聽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去做一碗面,他覺得蠢鈍的同時,又忍不住起一絲憐惜之情,但每次稍稍有點憐惜,便被他強行扼殺了。
一連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時辰,都沒見有困意生出,他繃著臉坐起來,半晌罵了一聲:“什么狗屁藥方!半點用都沒有!”
雖然罵了,可面上卻沒什么惱意,反而好像輕松了許多。既然藥方無用,那他就只能把季聽給叫過來了,否則剛有好轉的身子又熬壞了怎么辦?這么想著,申屠川便掀開被子打算下床,結果鞋還沒穿上,他便打了一個哈欠。
一個哈欠結束,困意便襲了上來,申屠川的臉頓時黑如鍋底,咬牙切齒的重新躺下了。
一夜眨眼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