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聽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娘,你不會打我吧?”
“我沒事打你做什么?”季夫人哭笑不得,唯一的女兒突遭大禍,她心疼還來不及呢,就算是要教訓,也得等到她休養好了才行。
小季聽這就放心了,話也跟著變得多了些,三句話離不開申屠川,話里話外都是對他的夸贊與好奇。季夫人起初還愿意聽聽,漸漸的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勒令她立刻睡覺。
小季聽不情愿的躺好,嘴上一不說話,心里就開始怕了,看到季夫人要起身離開,忙抓住季夫人的袖子,隨機手心里傳出一陣疼痛,她卻顧不上查看,只是死死拽住季夫人,可憐巴巴的叫一聲:“娘。”
“娘今晚留下陪你,現在只是去幫你把藥端來。”季夫人目光溫柔。
小季聽和她對視半晌,確定她沒有騙自己后,才磨磨蹭蹭的放開她,等她走后便看向自己刺痛的手心。
季夫人端了藥回來時,便看到她盯著手心里的傷口發呆,頓時一陣無奈:“你這孩子,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這般財迷?都昏迷了還死死攥著一塊碎銀子,大夫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給弄出來。”
“娘,我銀子呢?!”小季聽忙問。
季夫人斜了她一眼:“平日里我跟你爹爹都是給你銅板,你哪來那么大塊銀子?”
“申屠哥哥給我的,他說要請我吃糖葫蘆!”小季聽立刻道,“我銀子呢?你沒給我弄丟吧?”
“沒丟沒丟,給你留著呢。”季夫人沒好氣的從梳妝臺上取來一個荷包,直接丟在了床邊上。
小季聽立刻打開,看到里面的碎銀子后開心的笑了起來。
季夫人看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心想也得虧申屠川是個太監,否則看到女兒這反應,她肯定要擔心死了。一想到這些,季夫人的思維便開始發散,漸漸的想到了女兒這性子,十有是個外向的,到時候一有了夫家,說不定把他們老兩口能忘得一干二凈。
小白眼狼,等到她十四歲就給議親,早點嫁出去也省得越養他們越傷心。季夫人被自己的想象氣到了
“娘,天涼,您快躺下吧,聽兒把剛暖好的地方給您騰出來。”小季聽笑瞇瞇的說。
季夫人的心立刻就化了,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她才舍不得早些把人嫁出去呢,怎么也得多留家中兩年才行。
而季夫人沒想到的是,她還真的如愿把季聽多留了兩年。
一眨眼便是七年過去了,這七年里,京都發生了許多事,皇上病重無力早朝,只能在御書房處理政務。皇上越老越貪權,已經到了不肯立太子的地步,凡是勸他立儲的大臣,要么罷官要么流放,總之朝堂上一片動蕩,季尚書一直明哲保身,才算穩坐釣魚臺。
在這七年里,皇上誰都不信,只相信自己一手創辦的東廠,東廠權勢日漸膨脹,已經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步。而東廠之中,申屠川四年前坐上督主之位,手段極其毒辣,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勝繁多,僅用了四年時間便成了權傾朝野的實權宦官。
提起這個督主,朝廷百官無一不痛恨,可偏偏拿他沒辦法,甚至還有些忌憚他。
小季聽就在這樣的環境里漸漸長大了,長成了容顏妍麗腰肢纖纖的大姑娘,長成了所有人口中的‘京都第一美人’。
對于這樣的稱號,季尚書夫婦十分憂愁,女兒名聲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從她十四歲開始,便有無數媒婆上門,這些年不知不覺中,他們竟是將京都大戶拒絕了一半,恐怕是得罪了不少人。
“他們若真喜歡閨女,為何不自己生一個,偏偏要打我女兒的主意?”又送走一個媒婆后,季尚書不滿道。
以往總會附和他的季夫人嘆了聲氣,到他身旁坐下,想了想道:“夫君,如今聽兒也已經十七歲了,這滿京都十七歲還未有婚約的,恐怕也就咱們一家姑娘了,可不能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