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瑯失笑:“您還知道避諱啊……”整個后宮誰不知道,這位主子是督主大人在庇護的,否則以她的性子,早不知道被陷害多少回了,哪能過得這般自在。
季聽也知道自己給申屠川添了不少麻煩,聽林瑯這么一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林瑯忙岔開話題,叫她忘了此事。
這日之后,生活又恢復了平靜,申屠川似乎總有許多事要忙,季聽幾乎沒有再見到他。可只要她稍有不適,他總會第一時間趕來,她總忍不住懷疑他在自己這里安插了眼線,可感覺并不反感,反而有種不足為外人道的小開心。
又是一日,她一時貪涼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之后虛弱的躺在床上養病,當天夜里申屠川便來了:“你就不能有一時安分的時候嗎?”
“……此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季聽小聲的嘀咕一句。
申屠川眼神泛冷:“頂嘴?”
季聽忙搖搖頭,躺在床上不敢說話了。申屠川掃她一眼,將所有人都斥退后,把藥送到了她面前。季聽撐起身子喝完,苦著一張臉問:“屋里就咱們兩個,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啊?”
“怎么,想起與我避嫌了?”申屠川揚眉。
季聽頓了一下:“我是怕有人借題發揮找你麻煩。”
“杞人憂天。”申屠川十分不屑。
季聽嘴角抽了抽:“那你可真厲害啊。”
申屠川冷淡的看她一眼,并未接她的話。季聽喝完藥便繼續躺著了,就著燭光看著他俊秀的臉。他的膚色原本是冷白冷白的,此刻被燭光一照,倒染上了一層暖色,季聽靜靜的看著他用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塊蜜餞,然后送到了自己唇邊,就好像父親在照顧女兒,又像是夫君……
“發什么呆,吃了。”申屠川一開口,清冷的聲音便擊破了暖色的假象。
季聽默默往被子里縮了一下,這才就著他的手吃了蜜餞,一瞬間甜蜜將苦澀驅逐,一直不舒服的她總算好了些。
“你近日很忙嗎?”她看到他眼底的黑青,忍不住詢問。
申屠川掃她一眼,反問:“我哪日不忙?”
……她明明是好意關心他,怎么他偏偏要懟自己一句呢。季聽心里嘀咕,卻不敢真的抱怨出來。
好在申屠川也意識到了自己語氣上的不妥,沉默一瞬后又往她嘴里塞了個蜜餞,指腹不經意擦過她柔軟的唇時,一點溫熱如利劍一般,從指尖直刺入他的心臟。申屠川整個人頓了一下,緩了緩后才淡淡道:“皇上身子不大好了,所以要在所有人不知道之前早做準備。”
本該是驚天的大秘密,卻被他隨口告訴了她。
季聽心里一驚:“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不是你問我的嗎?”申屠川蹙眉,覺得這女人太過反復。
季聽一想也是,是她先問人家是不是很忙的,可是——
“皇上要駕崩了這種大事,你怎么可以隨意告訴我一個小小妃嬪?!”季聽依然震驚。
申屠川頓了一下,又給她塞了一塊蜜餞,半晌才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看來我將宮人遣出去是對的,否則你這些話被他們聽到再傳出去,就算你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皇上砍的,我只是說皇上身子不大好了,誰說他要駕崩了?”
季聽頓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不由得訕訕道:“我一時間聽岔了嘛……不過皇上病情一直很重,先前都沒有聽你說過不大好的話,現在既然說了,想必是離駕崩也不遠了。”
申屠川這回倒是沒有否認,季聽見狀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申屠川眼睛微瞇:“你很希望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