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斜他一眼:“我能有什么事,你回去吧,我自己找找……對了,別告訴申屠川,聽到沒有?”她就是想找回銀子而已,可不想被他誤會成故意賣慘。
老太監愣了一下:“為什么不告訴督主,您跳水不就是為了博取同情嗎?”
……看,一個外人都這么覺得了,若是真給申屠川知道了,他肯定也會這樣以為的。季聽嘆了聲氣:“我沒那想法,就是想找回銀子。”
“那您可真夠癡情的。”老太監感慨一句。
季聽愣了一瞬,臉上瞬間浮起一點熱度:“你胡說八道什么!”
老太監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道歉:“是奴才多嘴,是奴才多嘴,奴才沒識過幾天字,有些不會用詞兒,還請娘娘莫要怪罪。”
“……算了算了,以后不準胡說。”季聽繃著臉道。
老太監訕訕應了一聲,找個借口便轉身離開了,季聽深深吸了口氣,一猛子便扎進了水里。
自打十歲那年落水后,季家老少做的最多的,便是督促她這個大小姐學游泳,生生將她因為溺水帶來的恐懼感給驅逐了不說,還讓她練就了一身好水性,所以扎個猛子潛個水底什么的,對她來說倒還容易。
只可惜這些容易,在偌大的池底找東西卻沒那么容易了,季聽浮起潛入來來回回,都要精疲力盡了還沒找到半點東西。現在天已經徹底黑了,池底更是黑得厲害,她只能靠手來來回回的扒拉,半天也只是找了一小塊地方。
最后一次上浮時,她差點因為脫力溺水,趴在池邊半天才歇過來,然后再次潛入水底。
在她不停的忙碌時,申屠川靜靜的坐在屋里,桌子上的蠟燭時不時發出嗶剝的聲響,燭光搖晃時,他投射在墻壁上的影子也隨之搖晃。
一夜未眠之后,李公公來到屋前請他去前朝議事,他面無表情的起身朝外走去,經過池塘時頓了一下,目光掃向池子邊的濕漉漉的大石頭上。
李公公也隨之看了過去:“怎么了?”
“無事。”申屠川冷著臉繼續往前走,李公公頓時不敢說話了,小步跟在后面一起離開了。
他們走后不久,季聽悄悄從石頭后面露出臉,意識到自己躲過去后,不由得松了口氣。她歇了片刻回了趟鳳棲宮,很快又折了回來,這回她換了身更加輕便的衣裳,頭發也只是簡單的挽了個發髻,對著四周張望一番后,再次一個猛子扎進水中。
一整個上午,她都在不停的忙碌,一直到中午還是一無所獲。在水里泡了許久的她胳膊腿兒都沒了力氣,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歇息。
還沒歇夠時,眼睛突然掃到遠方有熟悉的身影往這邊來,她急忙入了水,扒著石頭一角悄悄往外看。果然,沒有多久,申屠川便從此處經過,渾身仿佛冒著冰碴子一般,從石頭邊走過時,季聽明顯的察覺到了冷意。
他這個時候不該正忙于朝政么,怎么會突然回司禮監了?季聽心中疑惑的同時,又往水中躲了躲,只留著半張臉露在水面上喘.氣。
等他走了之后,季聽便開始再次潛入水中尋找,不知到了第幾次時,申屠川從司禮監里出來了。
她忙像之前一樣躲在石頭后面,等著申屠川離開。
誰知申屠川走到附近時突然停了下來,沉默許久后才離開。
季聽等他走遠才敢松一口氣,心里又有些悵然。他口中的閑雜人等,應該就是自己吧。
不過此時不是失落的時候,季聽休息之后又開始找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