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李秘書又出去了一趟。他需要為這個看起來和樣板房沒什么區別的別墅里置辦一些家具,或者說,一些女性用的生活用品。畢竟老板的親媽突然出現,讓她住在酒店里也不現實。
看了一眼這棟坐落在郊區的高檔別墅,他坐上了車開始列清單,不過在寫字之前,李秘書又從兜里拿出了一個老式的翻蓋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
“我剛送老板和蘇小姐回家,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蘇小姐確實是老板的母親。”李秘書的聲音一下子變了個樣,對電話那頭的人帶著絕對的尊敬與服從,“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嗎蘇小姐是個變動,如果您想讓我做些什么的話,我可以”
“不用,靜觀其變。”回答的那人聲音低沉,像一壺老酒,能把人聽醉了。
但只有李秘書知道,他這位真正的老板不是酒,是刀,還是能在背后突然給你一下的狠角色。
蘇清越再次坐回了家中的椅子上,陸清桐脫掉外套,他嫌天氣熱,直接解開了領口的幾顆扣子,將袖子挽在手腕上后,男人坐在了蘇清越對面。
“我答應你的,將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都告訴你,但同理,你能不能也告訴我,你在來之前的時候,都發生了什么”
拿到檢測結果之前兩人還是有禮相待,但結果出來之后反而都不再偽裝。
看著剛才還縮進屋子里悄悄哭泣的便宜兒子,蘇清越勾起唇角,“當然,這是我們一開始做好的約定,不是嗎”
于是,陸清桐開始以他的視角講述他那個早逝的母親凄慘的一生。
這個世界蘇清越的父母也是大學教授和電影明星,只不過他們在她七歲那年因山體滑坡而雙雙殞命。年幼的蘇清越一下子成了孤兒,而她那些貪財的遠方親戚們面對兩人留下的遺產,對蘇清越的撫養權虎視眈眈。不過最后蘇清越誰也沒跟,被住在她家旁邊軍區大院里的陸伯伯收養了。
陸伯伯就是陸豫夫,退伍前是軍區的一把手,年少時在戰場上受的傷讓他早早就退了下來。他眼界開闊,趕上了開放的洪流,用自己早年攢下的錢賺了第一桶金,加上腦子靈活,竟然慢慢地做大了自己的公司。雖然家產雄厚,但他同樣也是個戀舊的人,一直沒有從軍區大院搬出去。
蘇清越的父親和陸豫夫因棋結識,更因棋變成了至交好友。有次下棋的時候,陸豫夫突發疾病,如果不是蘇父給他做了急救,恐怕他一條命就要沒了。
至此之后,陸豫夫和蘇父的關系更好了。在蘇父蘇母死后,不愿蘇清越被吃絕戶,陸豫夫找人暗中操作了一下,收養了蘇清越。
那時陸豫夫已經有一個兒子了,大蘇清越五歲,起名陸昊。
陸昊長相英俊,光是一張臉就讓整個軍區大院里的女孩們心生好感了。但他的性格卻不是那么好,有時候能讓你感覺如沐春風,有時候又電閃雷鳴,陰晴不定的。陸豫夫忙于工作自然沒時間教育陸昊,更何況對那個年代的人來說,供家里孩子能吃飽能讀書就算是好父母了。于是,教育孩子的重任就放到了陸豫夫的妻子身上。
如果給這些人排個名,陸清桐最討厭陸昊,其次就是這個奶奶。他小時候常能看見那個老妖婆給她母親立規矩。明明都是黃土地里走出來的普通人,在丈夫有錢后卻想要做豪門太太,抓著孤女兒媳使勁欺負。
蘇清越感謝陸豫夫,面對養母的刁難也只是忍氣吞聲,但卻沒想到這更加助長了養母的威風。如果不是陸昊有一次看不過去指著陸母的鼻子罵了一頓,恐怕蘇清越仍舊是可憐的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