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笑容,也足以讓陸清桐去回味。
深夜,他沒有聯系季澤或是李秘書,他撥給了一個他很久都沒有聯系的人。
“小叔,是我。”站在陽臺上,陸清桐看著不遠處的點點星火,開口道,“您應該從李秘書那里知道了,我現在想做的事情。”
陸清桐這句話落下之后,電話那頭久久都沒有傳來回應。陸清桐也沒有說話,就在這等著。
過了好久,才有一聲輕笑從電話里傳來,“什么時候的事情?”
“從一開始。”陸清桐給自己點了根煙,“大學時期,我一個一窮二白什么都沒有人,竟然能讓李秘書這種美國精英為我效力?小叔,我不傻,我至少還是知道自己當年有幾斤幾兩的。”
“你真是長大了。”男人的聲音帶著些許懷念。
“我想讓您幫我給蘇清越搞個身份。”陸清桐直接開門見山,“她想參加今年的高考。”
“因為這種事情你就要攤開李秘書的身份嗎?”男人道。
“不,我只是想向您表明一個態度,我永遠不會是您的敵人。”
蘇清越擅長直球,她有時候說話能直擊對方內心。很顯然,陸清桐也遺傳了這一優點。他一個直球,直接讓電話那邊的男人繳械投降。
“不,我收回那句話,你還沒有長大。”男人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十天后,我會讓李秘書把東西帶給你。”
進入初三,這個對于每個家庭來說都較為關鍵的時刻,陸昊直接以公司事務為由跑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國,將陸清桐直接扔給了蘇清越。照顧一個初三的考生本來就勞累,蘇清越那時還在一家出版社任職,手上的案子堆積在一起,每天在陸清桐睡下的時候,她書房的燈還是亮著的。
所以很快的,蘇清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而就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的一件事情發生了,陸清桐的爺爺陸豫夫在散步的時候直接腳下一滑,把自己摔進了醫院。
于是,孩子、工作之外,蘇清越又開始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
“老公,你還有多久才能回來?我有點撐不住了。”陸清桐有次起夜經過母親的房間,聽到了她說話的聲音。
安靜的房間里,陸清桐很清楚地能夠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
“我爸那邊你找個保姆,清桐考不上就考不上,我也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成就,大不了到時候我找二中的校長。還有,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那點工資連給清桐買雙鞋都不夠,遲早還是辭職算了,現在你看,我在外面工作,你連照顧好家人的工作都做不了,你還能做什么?”
即使陸清桐隔著一道門,他都能猜到父親此時臉上的表情是什么樣子。厭煩的、嫌棄的……他從未正視過蘇清越為家中所做的貢獻。
“我知道了,你快點回來吧,洛杉磯最近的天氣不是很好,你注意多加幾件衣服,在外的時候不要虧待自己。還有,清桐他現在……”蘇清越叮囑著,但還沒等她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串忙音。
站在門口的陸清桐感覺自己應該回去了,可他的腳卻像是被釘子釘住一樣,不讓他離開。
而這時,注意到門外有人的女人披著開襟毛衣,推開了房門,“你這孩子,怎么還不去睡,明天你還要早起,再不睡身體怎么熬得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