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柔和的路燈光線撒在干凈的道路上,畫出一個個不規則的圓圈,遠處隱隱傳來歡聲笑語,冰冷的空氣里似乎有飯菜的香味彌漫,手冢國光拎著純奈購買的一大堆食材,走在外側,步伐不大,速度不快,純奈可以輕松跟上。
“很重吧,國光,分一部分給我。”如果不是出門時,彩菜阿姨將購物袋全部遞給國光,純奈絕對不會麻煩對方的,此時,她正在努力拿回來。
“無妨。”嚴肅至極的臉。
“哦,謝謝。”那不容拒絕的表情和語氣,一下子讓純奈放棄了幫忙的念頭,可潛意識里又不知為何不愿意對方拿重物,這種矛盾的心情讓純奈莫名煩躁。
手冢輕而易舉發現了純奈的小小煩躁,沉默了一秒“謝謝純奈前輩今晚幫忙準備晚餐,辛苦了。”
“誒沒有沒有”純奈連忙擺手,她居然被手冢部長說“辛苦了”她只是打下手,做了兩道菜而已。怎么擔得起手冢部長一句“辛苦了”純奈窘迫,立刻忘了那小小的煩躁。
“媽媽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過。”在回樓上換衣服前,經過廚房的手冢注意到了,安靜的廚房向來只有細碎的烹飪聲,只有今天,媽媽和純奈前輩小聲說著什么、笑著什么,切菜的聲音似乎都比以往歡快,媽媽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和純奈前輩一同笑得很幸福,“以前,媽媽總是獨自一人給在廚房給家人準備食物。”
怎么可能純奈第一反應就是手冢爸爸是不可能留彩菜阿姨一人在廚房疑惑“叔叔不幫忙嗎”
手冢沉默了很久。
“如果爸爸進了廚房,那么這一頓只能去外面吃了。”
“叔叔的廚藝很差”純奈小聲問。
“”
“國光”怎么不說話了純奈望著手冢。
半響,手冢才一臉嚴肅且面無表情,澀聲道“因為爸爸媽媽會膩在一起,忘記煮飯。”
“”純奈被突如其來的狗糧噎到,暫時失去了說話的功能。
“小時候,我曾經去廚房幫忙。”
“對啊,國光可以幫忙”
“每次都被爸爸抱出來了。”
“啊”
“爸爸說,只有他才可以和媽媽獨處一室,其他男人不行。”手冢推了推眼鏡,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無力。
“國光也在其他男人范圍內”
“是的。”
“”純奈已被一大波狗糧淹沒,再次不能言語。
手冢國光是跟著爺爺長大的,因為手冢爸爸和手冢媽媽忙著膩歪沒空帶他,上下學是爺爺接送,家長會也是爺爺出席,小時候他甚至懷疑過自己是別家的小孩,只不過被爺爺給撿回來作伴。曾經,忙于案件的爺爺拜托下屬接送他,第一次被警車接走的后一天還被誤會的園長請家長了。手冢幼兒園時期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被忙碌的爺爺安排在警局里寫作業,周圍都是忙碌的大人,他獨自一人坐在夠不到地面的椅子上寫作業。
也就是那個時期,手冢國光與網球相遇了。
這種情況直到手冢上了小學才好轉,手冢媽媽開始接送他,第一次出席家長會、第一次參加運動會手冢爸爸也是,假日里帶他去登山、露營、釣魚,或者待在家里一起做木工。在手冢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手冢爸爸甚至帶他出國玩,只有手冢國光和手冢爸爸的旅游。那時,手冢國光才第一次確認手冢爸爸也愛著他這個事實。
“每個家庭情況都不同。”手冢突然說。
“哦。”還陷在狗糧漩渦里的純奈呆呆點頭。
“純奈前輩。”
“啊”純奈回神,看這突然更加嚴肅、仿佛全身都由嚴肅填充的手冢,小臉趕緊一肅,認真傾聽狀。
“忍足伯父和忍足伯母也愛著純奈前輩。”之前在醫院他見過忍足爸爸和忍足媽媽,能感受到忍足爸爸非常寵愛純奈。
“是啊,他們非常愛我。”雖然不知道為何手冢突然說這個話題,但純奈還是理所當然地點頭,笑得有點甜,有點驕傲。
“”既然知道的話,為什么在晚餐時看著他們一家人,偶爾會露出羨慕和寂寞到快哭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