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里的女生看起來很正常,因為剛剛睡醒,細軟的亞麻色長發微微凌亂,圓潤可愛的鳳眼半睜含著一層濕潤的水汽,像是春天的湖泊。她臉頰兩側薄紅,粉唇微抿,手上拿著擠好牙膏的牙刷,一身白色純棉蕾絲吊帶宮廷公主風睡裙,看起來跟以往早晨睡醒的她沒有什么不同。
純奈卻本能的覺得不對勁,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身體深處似乎有什么開關被打開了。
“好奇怪的形容啊,人的身體里哪有什么開關,是我睡糊涂了吧。可是,怎么有種缺失的東西被補齊的全身舒暢感心境也莫名其妙開闊起來”純奈空著那只手抬起,撫了撫凌亂的劉海,小眼神糾結,“難道是昨天輸給南次郎叔叔的后遺癥”
確實,又輸了,看不到任何勝利曙光的慘敗,這對她是一個很大的打擊。看來打敗南次郎叔叔再成為職業選手前的想法是行不通了啊,純奈嘆氣。
刷牙、漱口、洗臉、擦干、上水乳,純奈很快完成個人衛生的清潔,回到房間換衣服,換上內衣,在挑選衣服的時候,她突然停住了。
挑選衣服她不是一向都是直接穿運動服嗎那她現在為什么站在專門存放萬里子伯母送她衣服的衣帽間里純奈左手拿著法式v領莓色碎花連衣裙,右手拿著乳白蕾絲方領波點手工玫瑰刺繡連衣裙,視線停在金邊白底繁復花草圖案的大裙擺復古珍珠連衣裙上,突然有點不知所措。
她為什么在挑裙子啊
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在選擇戴哪一支眼鏡才對。
回過神來的純奈對自己的行為十分不解,身體好像自己動了起來。她越想心里越發毛,有點怕怕的,腦洞一時之間歪到“身體被藥物控制”、“身體被外星人占據”、“身體不受控制是中風的前兆”今年年初的體檢報道雖然顯示自己的身體一切健康,但還是抽個時間去醫院檢查一番。
就這周吧,純奈決定好了時間,心想今天穿白綠色運動裝,身體卻很老實地拿了一條溫柔香檳色高腰雙層裙擺赤紅繡花連衣裙換上。
“這條裙子領口會不會有點大”純奈喃喃自語。
這樣說著的她挑了一雙方頭赤紅蝴蝶結高跟鞋,又坐在梳妝臺前將亞麻色的卷發全部盤成精致蓬松的編發,只在臉頰旁留了兩縷發絲,接著畫了個淡妝,背上網球包等等,這一身配網球包是不是有點奇怪穿高跟鞋也不能打球啊
那換運動裝和運動鞋
純奈想著,然后換了個包包 ̄e ̄。
站在玄關的時候,純奈一片茫然。
太奇怪了明明想得是換衣服鞋子怎么變成換包包了還花那么多時間去編發和化妝又不是要參加宴會,為什么盛裝打扮身上這條裙子和發型妝容明明是她準備參加春緋與須王前輩訂婚儀式的裝扮啊今天只是去上學怎么就穿出來了
所思所想和所做所為完全不一致啊
純奈突然蹲下,赤紅絲線鎖邊又繡著細小花瓣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垂落地板,她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心煩又意亂。
舒緩好聽的吉他彈唱聲響起,在安靜的空間里很是明顯。
是她的手機鈴聲。
可是她的手機鈴聲不是從包包里響起,而是從遠處傳來的純奈起身,循著鈴聲來到房間,發現了梳妝臺上的手機。
咦,原來是她手機忘記帶了啊,她怎么這么迷糊難怪一直覺得哪里怪怪的。純奈右手抬起輕輕敲了敲腦袋,左手已經伸出拿起手機,在視線停在屏幕上“征”這個名字時,她的眼睛亮了亮,立刻接聽。
“征”軟糯活潑的聲音充滿喜悅和甜蜜,像是上好的綿白糖讓人甜到心坎里,又像是明朗燦然的春日枝頭上初開的花骨朵,被風吹得微微顫顫,嬌弱又靡麗。
手機另一邊的赤司愣住,半邊身體都酥麻了。眼前似乎浮現對方輕扯著自己的衣袖、笑著對自己撒嬌的楚楚可愛模樣甜炸了純奈今天的甜度是平常的十倍之多啊,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不禁抬手捂住鼻子,還好,并沒有可疑的液體流下。
隨即,赤司將綺麗的遐思壓在心底深處,淡然笑道“純奈,怎么還沒下來”清朗和煦的聲音十分溫柔。
“我馬上就下來”耳朵好像要壞掉了征的聲音好好聽純奈的腿都要軟了
“不要跑,慢慢來也沒關系。”上學的日子里,如果遇到相同時間的課程,赤司會來接純奈去上課。
昨天之所以沒去機場接純奈是有原因的,一是因為弟弟君,二是因為這兩年純奈對待異性方面的感知有所長進,他不好粘得太緊,擔心在純奈喜歡上自己之前露餡,導致自己被拒絕、被遠離,比如浮夸孔雀那個不知收斂慘遭純奈拒絕的囂張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