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四,早晨六點三十分,純奈已經到達赤司宅門口。
她戴著優雅輕盈的赤名莉香黑框眼鏡,劉海兩旁的發絲做了精致的編發,其余發絲自然垂落,穿著荷葉邊領口白色雪紡上衣和淺桃色的半身裙,腳上一雙白色帆布鞋,背著掛著水母玩偶的櫻色背包。
“純奈小姐,請進來休息一下,征十郎少爺昨夜歇息的時間較遲,現在還沒起來,可能要晚點才能準備完畢。”純奈還沒站幾分鐘,赤司家的管家就出來了。
“不用了,我在這里等征就好了。”純奈一連拒絕了好幾次,才說服對方放棄這個想法。
“純奈小姐,那在下失禮了。”管家遺憾地彎腰行禮。
“您請自便。”純奈也回禮,目送管家先生離開后直起身體,悄悄松了口氣。她總覺得管家先生今天的目光頗有深意,讓她不自在極了,而且態度會不會有點過于熱情了
十分鐘后,讓純奈更不自在的事情發生了。
“這不是純奈嘛好巧,我正在晨間散步想不到會遇見你,好久不見,你近來還好嗎”赤司父親剛好“路過”,看到純奈便表情很自然的驚訝然后停下來說話。
純奈“”她沒記錯的話,赤司家有專門鍛煉身體的場所吧,而且從主宅到大門口差不多要走十幾分鐘吧,您這個時間散步會散到大門口來還真的是“好巧”呢。
“伯父,早安,久疏問候,請多見諒,多謝您的關心,我近來一切都好。”純奈彎腰行禮。
“你來等征十郎”赤司父親冷峻的面容比平常稍顯柔和。
“砰”彎腰的純奈一不小心鞠躬弧度過大,額頭磕到小腿,背上的背包順勢往前傾倒直接砸到她的后腦勺,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現場頓時陷入一片尷尬的寂靜,氣氛微妙了起來。
赤司父親平靜移開視線,細細欣賞赤司宅大門上的花紋,并且發出贊嘆“門上這個線條真不錯啊。”話里的潛臺詞很明顯,是在傳達“我現在正在欣賞大門,看不到其他事物”的含義。
純奈趕緊起身,背脊挺直,紅著臉快速整理了背包和亂掉的劉海,確定自己的儀表妥當后,望向赤司父親“赤司伯父,早安,久疏問候,請多見諒,多謝您的關心,我近來一切都好。”將說過的話再說了一次,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
“你來等征十郎”赤司父親移回視線,也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回答,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
“是的,我來接征去上學。”純奈強作鎮定。
“辛苦你了。”赤司父親聽出她話里的輕顫,似乎確定了什么,略帶歲月痕跡的英俊臉龐平日里盡是肅穆威嚴,此刻卻分外和藹,望向純奈的鋒利眉眼也舒展出柔和的弧線,“純奈,你知道嗎”
“伯父,請指教。”征和赤司伯父長得好像啊。
“我第一次邀請你來赤司宅見面后,當天晚上我和征十郎進行了一次談話,雖然不是什么愉快的談話,但是在無聊的結尾時發生了一件有趣的小事。”赤司父親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明顯的笑意,“我模仿你稱呼征十郎為征,當時征十郎是什么反應,你知道嗎”
“不知道。”是害羞嗎純奈有點好奇。
“征十郎非常嚴肅地拒絕了我,說征這個稱呼是只有你才能使用。”赤司父親心態平和地說道。
“”純奈的臉紅了。
赤司父親眼神深深看著害羞的純奈,心里的想法進一步得到確認,他的心情更好了。其實,那晚的談話,與其說征十郎“嚴肅”拒絕了他,不如說“威脅”更合適,那時候的征十郎表情可是很可怕啊,帶著警告的意味,第一次向他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