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魁梧的身體晃了晃,眼中的光芒如同風中殘燭般迅速黯淡下去。
最終,轟然一聲,沉重地砸倒在冰冷的地毯上,濺起一小片塵埃。
這位忠誠一生的納瓦拉家族供奉,至死都無法瞑目,無法理解這突如其來的背叛!
“阿努索叔叔——!!!”妮拉的悲鳴撕心裂肺!
她抱著蘇拉冰冷的身體,眼睜睜看著如同父親般守護她長大的阿努索倒下,巨大的悲痛和驚駭如同海嘯般瞬間將她吞噬!
她猛地抬頭,死死盯住威拉蓬,那雙被淚水模糊的眼睛里,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憤怒火焰,幾乎要將威拉蓬燒成灰燼!
“威拉蓬!你……你干什么?!!”她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難以置信而尖利得變了調,每一個字都如同泣血的控訴。
威拉蓬緩緩地、極其優雅地吹了吹還在冒著淡淡青煙的槍口。
他臉上的猙獰褪去,重新掛上了那副令人作嘔的、圓滑而得意的笑容。
他看向妮拉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弄和冰冷,如同在欣賞一只落入陷阱、徒勞掙扎的獵物。
“干什么?”威拉蓬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齒冷的輕松和愉悅,清晰地傳入妮拉耳中,如同毒蛇的吐信。
“妮拉小姐……對不住了。”他聳了聳肩,動作輕佻。
“要怪……就只能怪你們納瓦拉家族……太小氣了。”他頓了頓,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充滿了貪婪和背叛的快意。
“維帕瓦迪家族……給的……實在是太多了!”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像是在回味一筆即將到手的巨額財富。
“你——!!!”妮拉只覺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嚨!
眼前陣陣發黑!
憤怒、背叛的痛苦、失去親人的絕望、以及對眼前這個惡魔的刻骨仇恨,瞬間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撕裂!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只剩下那雙燃燒著地獄之火的眼睛,死死地釘在威拉蓬那張得意忘形的臉上!
而此刻,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的提蓬,終于從極度的恐懼和窒息中稍稍緩過一口氣。
他連滾帶爬,手腳并用地逃離了妮拉和陳二柱身邊,跌跌撞撞地撲向維查的方向,臉上充滿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種小人得志的猙獰!
他指著妮拉和陳二柱,聲音因為激動和怨毒而尖利刺耳:“哈哈!哈哈哈!賤人!還有那個雜種!敢算計本公子?!去死吧!你們統統都得死!父親!快!快殺了他們!一個都別放過!把他們碎尸萬段!”他叫囂著,仿佛已經看到了妮拉和陳二柱慘死的景象。
維查厭惡地瞪了一眼自已這個不成器、此刻又丑態百出的兒子,懶得再理會他。
他臉上重新堆起那副虛偽的、如同面具般的笑容,看向威拉蓬,語氣帶著一種掌控者的贊許:“威拉蓬警長……干得漂亮!”
他輕輕拍了拍手,如同在嘉獎一條完成任務的獵犬:“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替我除掉了阿努索這個心腹大患……”
他瞥了一眼地上阿努索那死不瞑目的尸體,語氣帶著一絲真實的忌憚:“否則……正面對抗起來,這條老狗……還真有點……扎手呢!”
他微微頷首,表示“贊賞”。
威拉蓬矜持地笑了笑,將手槍利落地插回腰間的槍套,動作流暢而自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