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真能瞎貓碰上死耗子,治好了我父王……”
他拖長了音調。
“本王子自然重重有賞,虧待不了你!”
隨即,他話鋒一轉,眼神驟然變得陰冷。
“但是——”
他聲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針。
“要是你治不好,或者只是在裝神弄鬼,浪費我們的時間……”
他沒有說完,但那未盡的威脅之意,如同實質的寒冰,彌漫在空氣中。
這時,蘇提達王妃也淡淡地開口,聲音里聽不出喜怒,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冷漠。
“你可以開始了。”
陳二柱沒有理會提幫功的聒噪,也沒有回應王妃的指令。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昏迷的國王哇拉隆功身上。
國王雙目緊閉,眼窩深陷,臉頰瘦削得顴骨突出,臉色是一種病態的灰敗,嘴唇干裂發紫,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整個身體都透著一股油盡燈枯的腐朽氣息。
雖然以陳二柱的眼光看,短期內還不至于立刻斃命,但若放任下去,這般生機枯萎,恐怕也撐不了太久了。
更讓陳二柱心中暗自生疑的是,眼前這些所謂的“至親”——王妃、王子、公主,他們的關切之下,似乎總隱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疏離和某種……異樣的平靜?
仿佛對國王的生死,并非真的那么揪心?
這感覺一閃而逝。
素坤醫生此時也上前一步,看著陳二柱,眼神復雜,帶著一絲醫者最后的期望和提醒。
“年輕人,機會來之不易。若你真能創造奇跡,治好國王陛下,陛下仁厚,定然不會虧待于你。但……請務必慎重。”
那位一直沉默的阿贊巴頌高僧,此刻也終于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目光深邃地落在陳二柱身上。
“阿彌陀佛。貧僧也聽聞,華夏古醫術博大精深,有鬼神莫測之能。但愿……施主莫要讓貧僧,讓這滿室期待之人,失望才好。”
就連那位一直如同冰雕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梵娜雅公主,此刻也微微側目,清冷的目光在陳二柱臉上停留了一瞬,朱唇輕啟,聲音如同冰珠落玉盤,清脆卻毫無溫度。
“希望,你能讓我們……開開眼界。”
面對這或明或暗的質疑、審視、期待和威脅,陳二柱只是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極淡、卻透著強大自信的笑容。
他沒有任何廢話,直接伸出手。
“行。”
聲音干脆利落。
“那我就先給陛下號號脈吧。”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動作自然而精準地搭在了國王陛下那枯瘦如柴、皮膚松弛的手腕脈搏處。
國王毫無反應,依舊昏迷。
寢宮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眾人或緊張、或好奇、或鄙夷、或探究的目光,聚焦在陳二柱搭脈的手指上。
頌提站在陳二柱身后不遠處,緊張得手心全是冷汗,心臟狂跳不止,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