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歌不會殺人,蘇夢枕他們更不會眼睜睜看著曾經的好兄弟被怨魂活生生糾纏而死,事實上,蘭歌本來也不準備要了白愁飛的命,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白愁飛不一直是兵部的通緝犯人嘛,所以蘭歌非常體貼的給朝廷遞了封信,又讓唐無雙的魂魄死死纏住了白愁飛,讓他沒辦法運功逃脫。
哎呀呀,她可一直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呢。
官府的人來的很快,不止是兵部尚書親自跑了這一趟,冷血和爾雅也來了。
一幫人進到大堂的時候,木蘭歌正優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喝茶,不遠處的地上躺著神色痛苦,不斷扭曲著身子的白愁飛。
唐無雙的鬼魂,爾雅自然看得見,不但看見了,也在第一時間認出了木蘭歌,但她很聰明,什么多余的話都沒說,只是來到蘭歌面前小聲叫了句姐姐。
木蘭歌也知道,對于這些耳聰目明的江湖人士來說,再微小的聲音也逃不過他們的耳朵,她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對著爾雅笑道,“是閣主讓你來京城的?”
爾雅乖巧的點了點頭。
蘭歌帶回山海云荒的這幾個孩子都機靈的很,該配合她演戲的時候也絕對不會馬虎。
蘇夢枕看了看爾雅,又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神色淡漠的冷血,一只手在座椅扶手上輕輕點了點。
他總算明白山海閣這個名字為什么會這么耳熟了。
兵部尚書帶來的人直接把白愁飛綁成了粽子,王小石一直低著頭站在角落里,看起來可憐極了,蘇夢枕并沒有出聲制止這些人的行為,只是在最后片刻對著白愁飛的背影輕聲說了句,“保重,二弟。”
他還喚他二弟,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以后不會再是真正的好兄弟。
蘇夢枕一直是重情重義,恩以待人的個性,對兄弟部屬決不懷疑,他的這份決不疑,換來了王小石的忠心不二,也大大滋長了白愁飛的野心,他叫蘇夢枕一聲大哥,心里卻還是謀劃著該如何把蘇夢枕從樓主的位置上拉下來。
他是蘇夢枕的好兄弟,是王小石的結拜二哥,他知道雷純是蘇夢枕的未婚妻,知道王小石對溫柔的深深情意,但他還是選擇當個禽獸,偷偷摸摸躲在見不得人的角落里,對那兩個美麗的姑娘伸出了自己猙獰的雙手。
兵部尚書押著白愁飛離開了,冷血和爾雅留了下來,木蘭歌從地板上撿起那只木頭小人,小人兒里已經沒有唐無雙的魂魄了。
“任務完成了,我也該回山海閣了。”木蘭歌兢兢業業的捂死了馬甲,“爾雅,你在京城一定要注意安全。”
小姑娘乖巧的點點頭。
木蘭歌對著冷血點頭示意了一下,又轉身朝著蘇夢枕王小石微一欠身,“多謝二位的配合,嵐衣告辭。”
木蘭歌離開后,大堂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寧靜中,爾雅神色疑惑的望向冷血,冷血安慰般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沒事,你不用擔心。”
“咳咳,爾雅姑娘也是山海閣的弟子嗎?”
蘇夢枕出聲問道
“是。”
蘇夢枕笑了笑,又道,“姑娘看起來好像不懂武功?”
“恩。”爾雅并沒有否認,“蘇樓主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與其說奇怪,獨特二字也許更加適合吧。”蘇夢枕輕咳兩聲,繼續道,“想必爾雅姑娘也和剛剛那位嵐衣姑娘一樣,擁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特殊本領了?”
“我最擅長的是驅鬼畫符。”爾雅一直記得木蘭歌說過的要將山海閣發揚光大的話,“這個驅是驅使的驅,也是驅除的驅。”
聽到這句話后,王小石的神色一下變得古怪非常,蘇夢枕可疑的沉默了一會兒,道,“之前嵐衣姑娘曾說,山海閣的業務種類十分豐富。”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蘇夢枕的神色有些微妙,“不知是怎么個豐富法呢?”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我們遇到的那些委托人一般都不是活人了。”爾雅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在這個世界上,死亡并不一定就代表了結束。”她瞅了瞅一言不發的蘇夢枕,又看了看神色恍惚的王小石,小心翼翼道,“或許…你們有什么特別想見的故人嗎?如果他們的魂魄還停留在這世間,我可以想辦法把他們叫出來跟你們見個面。”
她是認真的,在場的其余幾人都能察覺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