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寬敞的大堂兩側坐著三列人,坐上人均衣著華貴,氣質不凡,整棟拍賣樓一共有三層,二層及三層的看臺上站了不少人,他們身份不夠,所以沒資格坐在大堂內近距離打量“貨物”。
大堂正中央有一個圓臺,圓臺上整整齊齊站了十個人,這些人里有男有女,樣貌都很出色,身上穿著廉價的白衣,兩只手以及雙腿上都拷著厚重的鎖鏈。
被拍賣的奴隸是沒有任何尊嚴可言的,但若是有幸被貴族看中,好歹可以過上還算不錯的生活,這座拍賣樓在貴霜城名氣很大,出品的奴隸質量也最上乘。
最先出場的十名奴隸,只有一名被挑中,之后,又有源源不斷的新貨色上臺,拍賣樓每隔三日便會舉辦一場拍賣會,能夠上臺的奴隸不會超過100名,根據買家的需求不同,最終成交的數量也有一定差距。
拓跋舞百無聊賴的撐著臉,心里已經在琢磨著能不能提前離開了,圓臺上的奴隸質量確實不差,可惜都不合她眼緣,小姑娘有些不耐煩的看向身側的兄長,他面無表情的注視著臺上,看不出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彥哥哥,咱們什么時候可以回宮啊,這次的奴隸一點都不好,壓根沒有我喜歡的。”小姑娘嘟著嘴,一臉不滿的說道
她就是完完全全的小孩兒心性,遇不見自己感興趣的內容就一點兒都坐不住。
拓跋彥神色平淡的看了她一眼,又一聲不吭的轉過了頭。
“哎呀彥哥哥,我們趕緊回……”她扯住兄長的衣袖,不管不顧就想撒嬌,這時,圓臺上正好走上來一列新的奴隸,拓跋舞神色一愣,連拉帶拽,示意兄長去看最中間那人。
“這個女奴隸長得真好!彥哥哥,我們快把她買下來吧!”
這列人都是穿的紅衣服,拍賣樓的老板估計也有點自己的小心思,給奴隸們穿的顏色都是最襯他們樣貌還有氣質的,不過布料依舊粗糙,由此可見這人有多摳。
女奴隸皮膚很白,裸露在外的手腕上還能看見明顯的淤青,她長相明麗至極,卻絲毫不顯得艷俗,哪怕穿著最廉價的衣服,也是掩蓋不住的奪目。自她一上臺,整個拍賣樓都開始騷動起來,拓跋舞好不容易遇見了喜歡的奴隸,自然不愿讓別人奪去,拓拔彥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她也就沒管兄長的回答,直接舉起牌子將那名女奴隸買下。
拍賣場的負責人領著女奴隸走到了拓跋舞面前,然后笑瞇瞇的把一枚鑰匙遞給了她。奴隸地位低下,更沒有人權,他們的一切都掌握在主人手中,現在,拓跋舞就是她的主人,如果她不準備打開鐐銬,這名女奴隸就只能一直帶著枷鎖生活。
“你有名字嗎?”
拓跋舞就像是剛得到了喜愛玩具的小女孩,臉上都是不加掩飾的興奮。
奴隸是大月王朝最卑賤的一個群體,但有些人并非生來便是奴隸,有的也許是被人賣了進來,有的也許是家族獲罪,所以被剝奪了原本的身份。
奴隸沒有選擇權,主人完全可以自顧自的重新賜名,但拓跋舞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有的。”女奴隸的聲音也很好聽,像山澗潺潺流下的水,“奴的名字叫做瑕,瑕疵的瑕。”
拓跋舞聞言,神色帶上幾分同情。
她覺得女奴隸以前一定不得父母喜歡,只是對方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在她出聲詢問的時候也毫不避諱,想來是不大愿意換名的。
“既然這樣,那你就繼續叫瑕吧,我以后便喚你小瑕。”
女奴隸神色恭敬的彎下了腰,“是,主人。”
……
木蘭歌回到杭州的當晚,屋外又下了一場大雪,她聽到雪壓斷枯枝的聲音,又聽到風吹得嗚嗚響,翻來覆去毫無睡意,倒是被子太熱都捂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