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
越朝沒有宵禁,夜晚的河坊街更是熱鬧,木蘭歌與花滿樓結伴穿梭在人聲鼎沸的街道上,只覺冬寒更甚。西湖的風輕輕拂在臉上,帶來一陣冰冰涼涼的觸感,木蘭歌從食袋里拿出兩顆仍有余熱的板栗,輕車熟路的剝完后便順手遞給了花滿樓。
花滿樓笑著接下,她就又開始剝新的,一邊剝一邊吃,袋子里很快就見底了。
趁著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抓緊吃掉,那它就來不及吸收,人也不會胖了。
蘭歌以前一直都是吃不胖的體質,但最近卻隱隱有些長膘的趨勢,她覺得肯定是自己心態不對,吃東西的時候也吃的太慢了,所以胃才有可乘之機。
她絕不會再給對方這樣的機會!
也許是臨近過年了,杭州城的繁華更甚于往常,有的家宅門前已經早早貼上了春聯,店鋪里賣的年貨以及裝飾品更是層出不窮,裹成了肉球的孩童們拿著紅紅的冰糖葫蘆從她身側跑過,帶來一陣歡聲笑語。
夜幕漸深,天際星河隱現,木蘭歌和花滿樓走在街市里,家家皆傳出笑語,有的人家還會把煮好的香腸臘肉掛在院子里,街邊不乏售賣各種小吃瓜果的攤販,蘭歌的四周都彌漫著食物的香氣以及瓜果的甜意,不止讓她的胃蠢蠢欲動,那些熱氣也熏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二人經過街道中央的一家書齋時,店內正在舉辦寫春聯的活動,一大幫人圍在店門口,看起來好不熱鬧,木蘭歌發揮了自己在現代擠地鐵的良好經驗,拉著花滿樓一路過關斬將擠進了最里面,書齋老板應該挺有錢的,也樂得花錢討客人們高興,他給愿意參加活動的那些人都發了寫對聯的紅紙,只要參與者寫的內容和他心意,他就會額外再送這些人兩副對聯。
說是合心意,其實參加了的人基本都能得到獎勵,有的人不愿下筆去寫也只是覺得自己字跡丑,不想讓其他人看見。
木蘭歌瞅了眼用作獎勵的對聯,別的不說,看起來還挺精致的,這東西買來可能也花不了多少錢,但參加的人可不少,數量一多,成本自然就上去了,不過老板顯然不在乎這個,大家圍在一起寫對聯,然后互相吹吹彩虹屁,氣氛簡直不能更和諧,很有過年的那種氛圍。
木蘭歌覺著這活動還挺有意思的,立馬鼓動花滿樓去參加。
她寫的毛筆字丑的一批,還是別去丟人現眼了,而且花滿樓在杭州城的名氣還是挺大的,也有很多人在第一時間便認出了他們,她作為花滿樓的賢內助,絕不能在外人面前給自家男票丟臉。
花滿樓準備下筆的時候,其他人都特別默契的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然后很有秩序的圍了過去,木蘭歌站在花滿樓身側,和他一起經受著那么多人的注目禮,心情頓時有些復雜。
被男票直接帶成c位什么的,感覺還是有點小緊張呢。
花滿樓的字跟他這個人一樣,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但在這種溫潤之下,又帶點說不出的瀟灑肆意。
木蘭歌也算是個文化人,但她在詩詞歌賦這方面的造詣也就普通現代人的水平吧,什么平仄押韻,什么對仗工整,要她說的話是不可能說出什么很完美的回答的,她也不像里寫的某些穿越女主那樣,隨口便能背出一首驚艷的詩詞來。
在當代中國的應試教育下,一名學生的最高水平估計就是高三的時候了,她是真的佩服那些上了大學進了社會工作的,還能牢牢記得自己以前背的古詩詞句。
反正她是不行。
老板笑咪咪的拿起花滿樓寫好的對聯,當著眾人的面念完上下聯以及橫批后,又用一種莫名微妙的眼神看向了木蘭歌,“這位姑娘可是姓木,枯木逢春的木?”
木蘭歌愣了愣,下意識點了點頭。
她這一點頭,周圍的看客們表情又有了變化,如果非要去形容一下的話,大概就跟她以前聊八卦吃別人瓜的模樣差不多。
“怎,怎么了嗎?”
“姑娘難道還沒看出來嗎?”老板一臉我都懂,你就別害羞了的表情,“花公子可是將姑娘的名字藏在了這幅春聯中啊。”
!!!
這下,木蘭歌是實打實的愣住了。
她呆愣的從老板手里接過了那副對聯,呆愣的看著花滿樓收下了獎品,又呆愣的被花滿樓牽出了書齋。
街道上熱鬧依舊,不停有新面孔從他們身側走進書齋,木蘭歌眨了眨眼睛,然后用力抱緊了懷中的春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