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無崖子遇到了與燕凌一模一樣的顧安寧,他的心緒怎能平靜
當年見到燕凌時,他也是像現在這樣,靜靜地坐在棋盤旁邊,對外界一切事物都不在意,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
燕凌喜愛白衣,樣貌又好,對著圍棋發呆的模樣,就像是不諳世事的謫仙一般。逍遙派的顏控是祖傳的,就連收徒的標準都有一條“模樣俊美”,無崖子對長得好看的人總會偏愛些,想起山上的兩個女人就發愁,他覺得自己不會有孩子,便將燕凌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可惜燕凌只活了二十來歲,年紀輕輕就去世了。
無崖子回憶著從前,直到顧安寧一盤棋結束,才收回心神。
顧安寧再次邀請道,“外面的人說,珍瓏棋局是你設的,想來棋藝不會太差,請來與我對弈一局吧。”
無崖子道,“你跟以前一樣,還是這么喜歡棋,我卻老了”
顧安寧不是很懂他話里的意思,也不想懂,他沒有回答無崖子的話,只是像剛才一樣,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棋局之中。
無崖子覺得顧安寧的狀態很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就像蘇星河所言,他并非人類,而是一只鬼。鬼和人相比,當然是不一樣的。無崖子對鬼不了解,也沒有見過其他鬼,自然說不出來,顧安寧哪里不對勁。
“專心。”顧安寧抬頭提醒道。
蘇星河的武功不怎么樣,棋藝卻天下聞名,蘇星河的棋藝,也是無崖子教出來的。對于癡鬼來說,活了許多年,天資出眾的無崖子是個合格的對手。下完這盤棋,顧安寧應該就能回去了。
聽到顧安寧的提醒,無崖子終于發現氣氛太過沉悶了,他笑了一下,和善地看著顧安寧,“為何如此嚴肅談笑也好,下棋也好,不過是為了使人愉悅,何必拘泥”
顧安寧搖頭,認真道“不一樣的。”
無崖子“怎么不一樣”
“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下棋呢”他說完,不滿地催促了一聲,“該你了。”
“燕凌你老實跟我講,若是我陪你下完這盤棋,接下來你會到何處去”無崖子問。
顧安寧不在乎名字,也沒有糾正對方稱呼的意思,聞言,他毫不猶豫道,“自然是接著下棋。”
癡鬼有癡迷于情的癡情鬼,有癡迷于酒色財氣的吝嗇鬼、濫賭鬼、大煙鬼、風流鬼等,也有癡迷于琴棋書畫、花鳥魚蟲的高雅鬼。它們癡迷于一物,甚至忘記自己成鬼的事情。注
無崖子已經猜到,顧安寧是何種身份。
“這樣日復一日沒有止境,真的好嗎”他放下棋子,憐愛地看著對方,“你不該被棋束縛。”
無崖子修習了逍遙派功法,幾乎不老不死。在山崖底下過了三十年毫無意義的生活,時光和生命對于他來說,都變成了束縛。以己度人,無崖子覺得,顧安寧同樣不該這么渾渾噩噩地做鬼。
顧安寧被他這句話嚇了一跳,連癡鬼的執念都嚇沒了。
“你想做什么”他警惕地看著無崖子。
在顧安寧的注視下,無崖子用袖子一掃,棋盤上的云子全部被推到了一邊。他嘆了口氣,眼中卻不再死氣沉沉,“我帶你出去,去找你的父母,就算他們不在人世,也該去墳前祭拜。”
他想把顧安寧從棋中拉出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