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王府有兩條稀薄的龍氣,這兩條龍氣與皇帝相比,還差得遠。都沒有能力取而代之。
顧安寧身上一襲紅衣,靜立在宅邸中,思考著該往哪個方向走。
府上的侍衛挎著刀劍在他身邊走過,首領皺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喂,小子,你新來的杵著里做什么”
厲鬼去世的時候不過二十多歲,時間在他身上停滯,看起來依然是年輕男人的模樣。
原本英姿颯爽的男裝去掉了腰間和手腕處的收束,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他腳上踩著一雙黑色靴子,雖然衣衫不整,卻能看得出來這一身衣物像是軍中裝束,只是不知為何顏色略有不同。
顧安寧抬頭,幽幽地看著他。
首領被他看得心里發毛,故意提高了音量,來掩蓋心底的不自在,“你們誰見過他哪個隊的”
他掃了眼手底下的人,卻發現身后的士兵一個個瞪大眼睛目露驚慌,更有兩個人軟倒在地。
“一個個的成何體統”首領怒斥道。
“頭、頭兒”一名守衛壯著膽子上前,“您在跟誰講話”
首領忽的心中一涼,僵硬地轉過身去。
披散著頭發的紅衣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出很遠,七竅中有血水流出,他朝著首領笑了笑,忽的消失不見。
首領不敢動彈,許久之后才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著顧安寧消失的方向,“他你們沒有看到他”
諸位守衛道沒有看到任何人,而摔在地上的兩個人卻說,看見了一個面目猙獰皮肉外翻的紅衣人,不知是男是女。
今日是中元節啊他們后知后覺地記了起來。
喊了另外一隊人來,一同巡邏宅院,再也不敢四處亂看。
離開人群之后,顧安寧心情沒有太大波動,他輕輕蹙起眉頭,思考著平南王的住處會是在哪里。
大厲要想殺人,很少有人抵得住。顧安寧不愿為大厲背上這層因果,他所有的理智都用來計劃復仇的方式,根本沒有意識到,剛剛自己做了什么。
站了半晌,他終于朝著客房走去。
客房里面亮著燈,從窗戶外面看不到人,只有一條大大的影子。
燭火因為顧安寧的到來而搖晃,影子也跟著晃來晃去。
顧安寧穿過屋門,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
男人唇邊蓄著干凈利落的胡子,他的表情很淡,如同那天夜里擦肩而過的西門吹雪,可是有有些不同。
白衣男人手上拿了一柄劍和一塊上好的蠶絲手帕,他正在用手帕仔仔細細地擦拭手中的劍。
劍上本就沒有灰塵,被他擦拭過后,更是凜然迫人。
顧安寧感到些許不適,不禁后退了兩步。
他忽然記起來,不久之前,梁家小姐也是如同現在這般對待自己,只是今日調換了位置,他反而成了傷人的鬼。
白衣男人忽然抬起頭,目光銳利看向顧安寧所在的方向,冷聲道“誰”
顧安寧沒有動。
白衣男人拿起劍,向前走了兩步,厲聲道“出來”
他看不到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顧安寧沒有必要再擔憂那日拘魂時遇到西門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