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二字像是道上的名號,我不敢說有多么見多識廣,身為華山派大弟子,該見的世面還是見過的,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你?”
“我鮮少在人前出現。”
顧安寧沒有撒謊,給出的理由也很合理,可是細想之下,更顯得他的身份見不得光。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隱匿在暗處的殺手或者暗衛。
無論顧安寧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一個不常與人接觸的見不得人的高手,身上總不會有太多正面情緒。岳靈珊是華山派掌門岳不群的女兒,她模樣秀美、身份又高……幽冥主動接觸岳靈珊,如果不是錢財或者權勢,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
他看上了岳靈珊。
令狐沖瞇了瞇眼睛,依然保持著笑臉,心里卻在打些壞主意。他道:“原來如此。天寒地凍的,又是深夜,山上難保有野獸出沒。我看還是師妹說的對,幽冥兄不如跟我們一起回去,也好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你喜歡岳靈珊?”顧安寧毫不留情地點出了令狐沖的小心思。
令狐沖怔了一下,接著大笑,“整個華山,有幾個不喜歡小師妹的?請吧。”
顧安寧沒有猶豫,跟上令狐沖,與他并肩行走。
岳靈珊安靜極了,遠遠地走在前面,從頭至尾沒有回頭看一眼。
令狐沖對自家師妹最是了解,知道她是生氣了。他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沒有覺得自己哪里做錯,喃喃了一聲,“小師妹這是怎么了?為什么不高興?”
顧安寧:“不知。”
雖然不清楚岳靈珊為什么會生氣,顧安寧卻知道令狐沖對自己沒有表面那么友好。
他肯定會跟岳不群和寧中則打小報告的,到時候他再用黑布捂得嚴實就顯得更奇怪。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天亮之前離開。
其他人都已經睡下,岳靈珊莫名其妙生悶氣,不愿理會兩個男人,尤其是顧安寧。令狐沖沒有辦法,只能先哄她去睡,然后帶著顧安寧到了空閑的客房。
他似乎還不是很困,整理好床鋪后,轉身又拿來了一壇酒。
令狐沖悄悄關上門,舒了口氣對顧安寧道:“門派規矩嚴,師父已經因為我貪杯罵過我好多次了,終于找到機會再喝點酒。”
他從懷里掏出來兩只碗,將酒倒滿,“雖說是冷酒,喝下肚卻也能暖身。怎么樣?幽冥兄干一杯?咦,幽冥兄怎么進了屋還不把帷帽摘下?莫非是覺得屋里冷?”
屋子里暖融融的,一點都不冷。令狐沖這是在逼著顧安寧露出真容,但是他自己也沒多少把握,不敢把人逼急了。
顧安寧伸手,隔著布料摸了摸陶碗,輕輕一吸,碗中的酒化作白色的水汽,穿透衣料進入了他的身體里面。
酒是個好東西,能讓火燃地更旺,不論是陽間的火,還是陰間的火。
令狐沖驚訝地看著顧安寧的動作,警惕之余也多了些欣賞,他撫手笑道:“好俊的功夫!在下似乎從來沒見過有人這么喝過酒。幽冥兄大概有所不知,我令狐沖不好別的,唯獨愛酒。我自認為喝的酒不在少數,見的人也不在少數,沒想到今日還是大開眼界了!不知幽冥兄這一手,師承何處?”
顧安寧道:“沒有師承,你學不來的。”
令狐沖又倒了兩碗酒,道:“莫非是幽冥兄自創的武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