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王媒婆想起什么,含著的胸挺直,有了底氣。
“謝二公子才及冠,年華正好。我可聽說你家姑娘都二十有五,早錯過了年華正好的時候。現在人家都不嫌棄你家姑娘年紀大,你干嘛要去嫌棄人家心軟。”
“而且,謝家二老可說了,謝公子婚后會遣散那些姑娘。”
“實在擔心,謝二公子也可以入贅。入贅后,他后院那些人就都不能帶過去。一切由姑娘做主,這條件,還不好嗎?”
越說到后面,王媒婆越發理直氣壯,聲音都高昂了不少。
“什么好不好?”
在院子里等了半天沒見到竺啟回來,舒秋便來尋人。
剛走到門口,她就聽到有人高聲說話的聲音,不由疑問出聲。
王媒婆看到舒秋,頓時眼睛一亮,什么害怕什么心虛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她身材圓潤壯碩,趁竺啟沒注意,將人擠開跑到舒秋的面前,將前面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當然,省略了一些不利于她的話。
“姑娘,怎么樣?謝公子真的不錯,您看您這么大家業,招個脾性軟的入贅,不也挺好嗎?”
這下,王媒婆倒是想通,將最后的底牌拿出,也把劣勢轉換為了優勢。
竺啟心里突然生起怒意,沒好氣地把媒婆隱藏的“沒什么大礙”的性格“小”“問題”全部說出。
“她是騙你的,她不是什么好人……”
“小啟——”
舒秋假意呵斥了竺啟一聲。
她也在做生意,習慣以假面示外人,表面的溫柔,能換取更少的矛盾,她是樂意的。
然后轉向媒婆,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溫溫柔柔,聲音也柔和。
“如您所說,謝公子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媒婆立刻喜笑顏開。
旁邊站在舒秋身后的竺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不理解自已心里現在是什么滋味,又酸又苦又澀,難受的緊。
其實,這并不是第一次有人上門向舒秋提親。
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時,竺啟才十五歲。
那時兩人還住在村里的小屋子里,即使舒秋無父無母,家庭情況實在不好,還是有不少人為著她的長相和繡技上門提親。
那時,舒秋以自已要照顧“弟弟”成家立業嚇跑了怕背上負擔的提親者。
后來幾年,她年紀漸漸大了,又隨竺啟搬到了旁的鎮上生活,上門提親的漸漸就少了。
就算有幾個自認不凡的人上門,也會很快被舒秋拒絕。
這九年里,一直都是他們兩人相依為命。
所以,在竺啟的認知中,他們也會一直這么下去。
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聽到舒秋對別人說出夸贊的話語,難以描述的不安與恐慌彌漫了他的整個世界。
還好事情沒有發展成竺啟最不愿意看到的走向。
“只是抱歉,我還沒有成婚的打算。不瞞您說,我是有一個訂婚對象的,我們青梅竹馬,他為救我溺水而亡。我說好了,要為他守幾年的孝。”
說到動情處,舒秋拿出帕子抹了抹淚,似乎十分悲傷。
她自已現在什么都不缺,干嘛要找個人來打擾自已的生活。
她又不想和人撕破臉皮,幾番思考,舒秋有了打算:編造故事,反守為攻。
一時的拒絕是長久不了的,還不如直接掌握主動權,發動攻勢。
“您可以理解的,對吧?”
舒秋看著媒婆,含著秋水的眸子殷切地望著媒婆,似乎在等待著對方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