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修赟現在已經吃了肉,不管到他肚子里的有多少,只要吃了,在這件事上,跟關悅就是在同一艘船上了。
反正要是捅到外面,這個事情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別人也不會知道他們誰吃的多誰吃的少。
關悅現在可以什么都不管,大快朵頤,去大吃特吃自己喜歡的肉,也不用擔心對方舉報。
至于石面上的那一大堆兔肉,都是他主動讓出來的,又不是自己逼的。
關悅拿起一條最好吃的兔腿,咬了一口,將肉吞掉緩解好等待時生出的饞意后,腦子閃過一道亮光,想到了什么。
她將右手在葉子上擦了擦,將另外一條兔腿拿起,在溫修赟以為是要左右開弓大口大口吃時,很突然的,那條兔腿被遞到了自己的面前。
“溫知青,這個給你吃。”
兔腿的出現著實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在他們的想法里,兔腿是整只兔子里最好吃最有肉的地方。
而這種部位,往往是給小孩或者家里最受寵愛的人吃的。
就像是過年過節,家中燉了只雞,那么雞腿肯定就是給最小的小孩吃的。
在溫修赟的觀念里,只有他們兩人的情況下,最好吃的兔腿肯定是要讓給比自己小的小姑娘的。
更何況,她對于吃食的重視程度比自己要多得多。
怎么會......
大讓小于他而言是常理,而被讓的人將屬于自己的好東西又分享出去,這代表了什么呢?
溫修赟瞬間回憶起之前她對自己的熱情,心猛地顫了下,身體往后退了下,避開誘人的兔腿。
“不用了,我吃完這些就飽了,兔腿你自己留著吃吧。”
他在回避,關悅卻沒有半分察覺,笑著推薦道:
“兔腿最好吃了,我嘗過了,覺得好吃,所以想跟你一起分享。”
三餐四季,唯有家人才會共度。
她這是什么意思?
將自己覺得好吃的東西分享給他,還是最愛吃的關悅,將自己最喜歡的肉分享出去——
這其中蘊含的意義,太不一樣了。
溫修赟感覺身體里原本是在往外擴散的自己忍不住往內蜷縮,是害羞,也是逃避。
他視線落在兔腿上,停頓了好幾秒,面上表情在短短的幾秒時間里變化無數,最終都歸于鄭重其事的一句:
“不用。你喜歡的東西自己吃,或者留著回去跟家人分享吧。”
‘以我們的關系,不合適。’
‘我們,也不可能達到那樣程度的關系上來。’
后面那句話溫修赟并沒有說出來,他覺得關悅是個年紀小的女孩,很多話不能說得太直接,那樣會傷了她的臉面和自尊心。
關悅每天都笑得那么明媚,自己并不想讓她的笑容失去色彩。
委婉地表達完自己的意思,溫修赟就往旁邊移了移,將所剩不多的兔骨肉以很快的速度吃干凈,然后開始收拾烤肉時產生的垃圾。
“啊?”
關悅將那只兔腿啃得差不多,都沒有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話。
是覺得手都舉酸了,兔腿還沒有被人收回去,感覺奇怪才疑惑地看過去。
那個時候,溫修赟已經不在自己遞過去的兔腿附近。
他們兩人中間不知道什么時候隔出了一個人的空間,他就局促地那么坐著,低著頭,專心地吃著他自己分出來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