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些糖......”
麥乳精送出來時理由溫修赟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說得很是順暢。
而到了看到她“難過”下意識遞出去的奶糖,他愣了好一會兒才想到合適的借口。
“拜托你當做郵遞員,所以,用糖當做你單獨的報酬。”
其實,最開始準備補償的東西時,溫修赟只準備帶上麥乳精。
這個東西比較好解釋,老少皆宜,帶回去,也不會被擔心懷疑禮物要送達的真正對象。
而糖,甜甜的奶糖,家里又沒有小孩的情況下,不管是幾顆還是一大把,都不好說是送給關隊長的禮物。
他將一切都想得清楚,那么理智,那么清晰,出門前卻依然抓了一大把的奶糖,還特地在不冷的夜里,穿了有口袋的外套出門。
溫修赟還記得自己當時的想法。
這些糖比較特別,是海市生產的大白兔奶糖,據說又甜又有奶香,一顆糖能夠抵一瓶奶。
因此,盡管母親知道他并不嗜甜,考慮他的營養也還是買了一包寄了過來。
這邊公社確實有賣的,但進的份量少,又昂貴,有機會嘗嘗的人不多。
溫修赟想到關悅吃烤兔時一臉滿足的表情,就想要讓她也能夠去嘗更多更好的東西。
“那......好。”
關悅不知道他的想法,從他的口中得到了好用的借口,心情大好。
臉上雖然還維持著沮喪的表情,手已經開始抓著糖往口袋里放了。
“我知道了。溫知青,今天要說的我已經說完了。時間不早,我想先回去了。我怕自己在你面前控制不好情緒。”
才不是,她只是想要早點回去嘗一嘗奶糖的味道,再嘗一嘗記憶里無比美味的麥乳精的味道。
“短時間里,我可能不想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了。”
這是為了將自己“被拒絕”的形象表現完美,這個短時間也不會很長,等她將今天的奶糖吃完,就可以再去“混吃混喝”了。
溫修赟聽到的只有話里表面的意思,不知怎么愣了愣。
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應了一聲:“好。”
關悅立刻就轉身,準備回家,走了幾步,遠離了溫修赟身邊,前面的光亮開始變得黯淡。
她反應過來,看向溫修赟,不好意思地請求道:
“溫知青,我能借一下你的手電筒嗎?天太黑了,我有些看不清路。”
溫修赟順著她的話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電筒,思索幾秒,往關悅的方向走了幾步。
“走吧。”
“啊?”
關悅還有些反應過來,看著溫修赟已經越過她往前走,一邊追上來,一邊問:
“什么呀?”
“我送你。”
溫修赟聽著從身后傳來的腳步聲,腳步悄悄放慢,等人追上來,步幅與速度才恢復,但也還是比平常的速度慢了一些。
“不必了吧。”
關悅心里嘶了聲,有些摸不清現在的情況。
以剛才對話后的兩人關系,他送她,怎么看都有些不合適吧。
在溫修赟的眼里,卻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