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是真的眼睛都睜不開,聽他這么說,連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都沒管,半瞇=著眼睛任由他帶著自已在什么東西上來回寫畫。
落下最后一筆后,她就沒了半點力氣,眼睛只有一條小縫,迷迷糊糊說道:
“可以了嗎?我可以睡覺了嘛。”
她沒有任何講道理或者說服他的想法了,現在唯一在她心里重要的,就是閉上眼睛好好睡個天昏地老。
“可以了。”
陸丞銳將她安置在床上好好休息,再不去打擾她好好休息。
這一次,他并沒有陪著秦念休息,坐在床上,看著落下兩人名字的婚書,心中的慌亂與空虛感在這一刻被填滿。
所有負面的情緒瞬間消退,陸丞銳小心地捧著婚書,低頭撫摸了幾下后,又擔心自已將它弄壞,換好衣服就將婚書帶下樓找東西裱了起來。
秦念睡飽醒來,看到掛在房間墻上被玻璃嵌著的簽好字婚書,就明白:一切塵埃落定。
也明了:陸丞銳的心思是變不了的。
世俗、生父或是外面的聲音,都阻止不了他奔向自已的腳步。
某一個瞬間,秦念都感覺陸丞銳像是一個被一根線掛在懸崖上的旅人。
他憑著這根線,才能好好地存活于世間,才有心思去俯瞰世界上的一切美好風景。
他的一切都承載于這根線上,沒有它,整個世界都將失去意義。
而現在,這根線是由自已掌控的。
她若拉緊,陸丞銳就能好好地活著;她若松開,他便會墜入無盡的深淵。
所以,他勢必不會允許她離開的情況發生,有些時候,為了自已的目的,甚至會做出各種失控的事情。
這種感情過于極端,大多數人發現都是會覺得害怕并想要遠離逃走的。
但秦念不一樣。
過于理智不在乎感情的人,才是對感情有更極端要求的。
她心中想要的,其實一直就是陸丞銳現在這種極致還有些瘋狂的感情。
從前不考慮婚姻,或者考慮婚姻就是將它當做什么利益交換出去,是覺得這世間不會有能滿足自已心意的人出現。
但陸丞銳出現了。
這種現實不可能的人真實地存在著。
他能同時完美地滿足自已對伴侶身體和精神的需求,也能滿足秦念對于感情的極致要求。
可能,這種過于強烈的感情并不會保持一輩子,可當下它存在,自已為什么不能享受當下呢。
秦念摸了摸婚書上的鏡面,眼中光芒閃爍,唇角微微翹起。
正式的婚禮來得很快。
也許是那天看到的秦念的態度嚇到了陸丞銳,一個月的三個結婚的好日子,他沒有猶豫就選了最靠近的那一個。
婚禮前,陸丞銳對她的監督到了最高點,生怕她還會找機會離開他的世界。
這一次,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婚禮正常地進行了下去,沒有發生一點紕漏。
秦念不僅沒有在婚禮上表示不情愿的態度,還主動地消解了妹妹和母親心中的疑惑。
他們是真的順利成為了正式的夫妻。
但看著安安靜靜、如別的新嫁娘一般的秦念,陸丞銳又總心里不安。
他肯定是不希望秦念在婚禮上鬧出什么岔子的。
可她不鬧,與先前的態度差異太大,又不禁讓他猜疑:她是不是謀劃更大的亂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