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門口,今日格外的熱鬧。
殷琇語換好足夠后面幾天吃的米糧,還沒來得及離開,就被碰巧回家的村長鄰居堵在了門口。
“小殷啊,你這從村長家出來,怎么還拿了這么多的米糧。不會是活不起了,看村長心善,來這兒討飯的吧?”
開口的是一個身材極瘦削、長著一張錐子臉的中年女人,她雙手叉著腰,三白眼往下一瞥,就透出刻薄氣息。
殷琇語還沒來得及辯駁,站在女人旁邊的男人假裝和善地阻止她的話:
“欸~~別亂說,上次趕集小殷可是買了足夠一個月吃的米糧,這才不到二十天,怎么可能到村長家來討飯。”
這男人是女人的丈夫,和她的外在形象反差極大。
女人極瘦削,臉色蠟黃,男人卻是白胖白胖的,笑著的時候,臉上堆積的肉還能看出幾分彌勒佛的慈善來。
但外貌永遠只是外貌,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他的性格是和妻子如出一轍的刻薄。
女人是刀子嘴,心里惡意不做掩飾,男人是笑里藏刀,表面上站在別人的立場,說的卻是惡意更深更骯臟的話。
殷琇語在村子里住了這么久,早就知道他們的性格,聽到男人為她說話,面色也沒有和緩下來。
果然,下一刻,男人臉上就露出奇異的笑,說:
“哦不對,那些糧食她一張嘴肯定夠吃一個月,這不前幾天還撿了個男人回來,兩張嘴吃著,這不就得來找人村長幫忙了。”
“小殷還挺有意思,一個女人家,拋頭露面撿男人回家,是想自己給自己找個男人?也是,一個人呀,怕不是覺得衾枕冰涼呀~~”
都快能做小姑娘爹年紀的男人,對她說起那些不堪的男女玩笑也絲毫沒有限度。
村長看不下去,呵斥他:
“李大,說些什么胡話呢。這么大的年紀了,腦子里盡是些污穢物。小語從小就心軟善良,是見不得人無家可歸,才暫時將人收留著。”
“還有你媳婦,在亂說什么,小語一直是自己在養活自己,那些糧食都是她拿山里的野山貨跟我換的,不是白討來的。”
“再說了,就算是來我家借米,一個村里的人,暫時接濟著渡過難關又怎么了。你之前打漁沒收獲,你家那口子坐月子,還不是我送來的魚養著身體。
哦,那個時候就不說討飯了。”
李大對村長將自己和殷琇語相提并論的話十分不滿,大聲嚷嚷:
“這怎么能一樣了,殷琇語又不能算是我們村里的人。她一個天生災星,爹娘都被克死,跟人走得近都怕沾上霉運。”
“村長,你還跟她換東西,她身上那么重的霉運,小心傳給你。”
李大說著,像是想到什么晦氣的事情,朝著殷琇語看了一眼,就往后退了兩步。
他用遮不住自己身形的妻子擋住自己,像是生怕被殷琇語多看了兩眼,就被霉運纏上了。
殷琇語脾氣一貫很好,她又是一個人生活在村子里,總是需要退讓著些才能好好生活下去的。
但這都有一個前提,便是不提到她的父母。
殷琇語被他的話氣紅了眼睛,握緊懷里的包袱,強撐著大聲回道:
“我爹娘不是被我克死的,我、我身上也沒有霉運,李叔,我敬你年長當長輩尊敬著,你不能亂說話污蔑我。”
被殷琇語回了嘴,李大勁又上來了,翻了個白眼,滔滔不絕:
“污蔑?我李大從不說白話。沒有霉運怎么你爹娘都死得那么早,別人從你門前經過都要摔個跤,之前王家小子看你可憐想給你幫忙,進了你家門,你家瓦片就突然砸了下來,給他砸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