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頭被拉上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情況還好,并沒有嗆入太多的水,就是有些失力,坐在地上歇了一會兒手腳才不再發軟。
殷琇語將手上的樹枝隨手丟到地上,看著還活生生的人,心里松了口氣,囑咐他:
“李石頭,你回去后讓李、李叔和嬸子給你熬姜湯,衣服也......”
不等后面的話說完,李石頭一激靈站起來,話都沒有和她說一句,拔腿就往山下跑去。
看這個方向,應該是回家的。
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按照自己的話做,沒了生命的威脅,殷琇語也沒有硬要湊上去關心。
“嘶。”
李石頭身影消失后,殷琇語大腦冷靜下來,恢復了對身體的重新感應。
“好疼。”
疼痛來源于手心,她連忙低頭,就看到了手上的擦傷。
傷是外傷,但看著不輕。
原本白皙的掌心現在青一塊紅一塊的,青的地方是被樹枝汁液蹭上去,紅的,則是破了皮露出的血肉。
有些露出的血肉位置,還沾染上了青褐色的樹枝液,傷口猙獰又丑陋。
繆離走到她的面前,瞥了眼傷口,有些對她的“嫌棄”:
“救了他,什么都得不到,有意義嗎?”
殷琇語抬起頭,再看向繆離的時候,聲音比之前多了一分疏遠:
“我不需要什么意義呀,看到他不是在我面前失去呼吸,就足夠了。”
“這就是一些外傷,敷藥幾天就能好,換來了一條人命,我覺得值得。”
繆離不覺得值。
拿自己換別人,不管多“以小換大”,他都不會去做。
而且,以他喜歡看人絕望痛苦的惡劣性格,要是別人受傷,他去雪上添霜還差不多,完全就沒有救人于水火之中這一套。
殷琇語的表現,與他形成了極度的反差。
更別提,她又一次從自己的蠱惑中掙脫。
兩次了,都能不受魔氣的污染。
繆離蹙著眉,定定地看她,想要從這么一具再普通不過的凡人之軀中看穿她的內心。
明明就是凡人,沒有修煉的天資,不是修士,怎么抵抗住魔氣的侵蝕的呢?
他探究欲望前所未有的強,不由朝著殷琇語靠近了一步,想要鉗制住她的下巴,認認真真看進她的眼睛。
殷琇語剛巧將手上的傷口都檢查完,眼角余光落在裙角一抹紅色,驚訝地蹲下身,正巧錯過他去握她下巴的動作。
繆離手落了空,眼中閃過些不耐,低頭,就看見她正蹲下身拉著裙角檢查些什么。
“怎么了?”
殷琇語站起來,從裙角撿起一顆被碾碎的野果隨意丟下,搖搖頭。
“沒事,我的竹簍還在那邊,要去拿回來。”
她率先邁開腳步,繆離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那被碾碎的野果不就是她剛才想和他分享的野果。
當時為了救人,洗好的都被丟掉了,竹簍那邊應該還剩了一些。
繆離不知想著什么,跟在她的身后走到兩人剛才休息的位置。
殷琇語已經站了起來,身后背著竹簍,還將屬于繆離的竹簍遞了過去,然后開口:
“走吧。”
就這么走嗎?
繆離接竹簍的手僵硬一瞬。
見他久久沒將竹簍接過去,殷琇語疑惑歪頭,
“還有什么事情嗎?”
“沒事。”
繆離表情有些冷,憋著氣什么也沒有說。
殷琇語這次沒有關注到他不對的表情,真信了他口不對心的話,
“那我們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