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離看過來的眼神過于灼熱,其中還摻雜了些極深的意味。
殷琇語與他對視,隱約間意識到什么,下意識回避開他的目光。
連想要追問的話,都在一瞬間失了聲。
兩人就這樣一個半蹲、一個抵著樹靠坐,距離隔得那樣近,頭卻各自往相反的方向偏去。
越是要假裝平常,越是能意識到現在的情況有多不對勁。
良久,繆離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殷姑娘。”
“嗯。”
殷琇語調整了表情,語氣平常的應了一聲。
繆離仰頭,一雙黑眸中透出些別樣的侵略意味,
“我能也叫你阿魚嗎?”
那個曾經只被爹娘喊的小名,他也希望能擁有這樣稱呼她,能擁有這樣稱呼她的親近關系。
“你說什——”
殷琇語說到一半,意識到這話背后的真正意思,心跳變為了激烈的鼓聲。
剛才編織許多小玩具的辛苦仿佛在這一刻才氤氳出汗,她蹭了蹭手心的濕意,說話都變得不流暢。
“都、都可以呀。你方便就行。”
不等他順著自己的話繼續說些什么,殷琇語拍拍手站起身,自然地將自己的目光轉向遠方:
“好像沒有那么熱了,我們趁早回去吧。”
話罷,她迅速轉身,隨手搶了個竹簍就先邁開腳步,也不管繆離有沒有跟上。
繆離看著她慌張的背影,并不難受。
她選擇的是逃避而不是直接的拒絕,就代表,這件事,有他努力的余地。
她對自己,并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繆離憋悶的心情緩和,手撐著地起身,順手撈起另一只竹簍,加快腳步,沒多久就追上了殷琇語。
他將竹簍從她身上卸下,與她并肩同行,也未再提在林中探討的話題。
繆離并不急于這時就將自己的感情捅在明面上,留些靠近的空間,于他來說才更有利。
不拆穿,不代表不知道,明明知道,卻不說穿,就無法理直氣壯地拒絕他“別有用心”的靠近。
可知道他的用心,便無法將他再放在單純的朋友或者家人的位置上。
繆離是靠強大的武力值坐上的魔尊位置,但這并不代表著他就只有一身魔氣。
從前不會那樣費盡心機地做些什么,不過是那些事情于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碰上想要的、渴求的,那便是用盡一切,也要捆綁在自己身邊。
是別有用心的手段還是心機,繆離都不在意。
他又不是那些自詡正義的修士,也不在乎自己在旁人眼里被定義為善或者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