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跪倒在地,被他口中的叛徒擒住雙臂,背上壓著對方生硬的膝蓋骨。難以承受的重量襲下來,使他幾乎說不出話。
青年俯下身子,在軍人耳邊冰冷地說:“所以你之前只是故意接近我,就為了醞釀這讓我損失慘重的一擊?你成功了。”
長久的沉默。
軍人艱難回過頭來,望著他的臉,緩慢地說:“我忘記的那個人,是你嗎?”
江覆猛然睜開眼。
一分鐘后,他下床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囫圇吞咽進去。
又是這個夢。
這幾日反復失眠,除了因為患得患失瞎想樓清焰會不會離開自己,一大半原因是這個詭異的夢。
連續、有劇情、明明內容空洞卻令人該死的心悸。
夢中那兩個人,一個叫西澤爾,一個叫樓。他的英文名,樓清焰的姓。
江覆難以理解,只能歸結為太久沒見到愛人,最近又總是產生危機感,所以潛意識里把兩人夢成敵人——也許是就算你要離開我,也必須和我糾纏一輩子的意思?
他搖頭失笑,不愿讓自己繼續瞎想。
只是今晚,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來到桌前,江覆打開電腦,調出之前做到一半的項目。
建模軟件里,一個人物模型展臂靜立,正是夢中作訓服青年的模樣。奇怪的是,這人在他夢里名叫“樓”,卻和樓清焰長得一點也不像。
把人物模型打包成程序,江覆動了動手指,開始編寫代碼。
六個月的時間為什么這么漫長?
樓清焰每天都在問這句話。
今天他終于可以對江覆親自問出口了,但是見到人的第一眼,他早已經將所有問題拋之腦后。
江
覆比他更失態,他不顧圍觀人群的眼光,將樓清焰緊緊抱住,用力扣著他的肩膀和后頸,幾乎要將人揉進自己血肉里。
“天吶,”樓清焰呻/吟道,“你以后再也別離開我了,因為我根本離不開你!”
“一言為定。”江覆說。
見到人的那一刻,他那點患得患失自卑瞎想毫無安全感的臭毛病立刻飛到了九霄云外。他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么患得患失,純粹就是相思病罷了。
我這么好,誰能把清焰從我身邊搶走?
他抬頭環視四周的圍觀人群。聽說樓清焰上門接江覆回家,半個研究所的人都跑來了,其中不乏那些嚷嚷著“你做大婦我們做小”的熟面孔。
江覆磨了磨牙根,在眾目睽睽之下,低頭吻住樓清焰的唇。
隨后單膝下跪,在一片起哄中拉過她的手,認真說道:“我們結婚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