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達兵從天井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任母,他往任母看了一眼,任母就對著他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他去陪農小妹。
兒媳婦和兒子恩恩愛愛的,做母親的哪有不喜歡的呢?何況兒媳婦現在,已經懷了他們家的長孫。
任達兵在家里走路,有時只拄一個拐杖,反正都是跳著走,現在他便左手拿著大刀和一塊木頭,右手拄著一個拐杖,跳著進了房間。
他進去后,還沒放下手中的東西,又趕緊叫農小妹上床,“真真,你這幾天還在吃藥,別下床走太多路,而且被窩外面冷,快躺回被窩去暖著。”
農小妹便乖乖上床躺下,只露了一個頭出來,看任達兵在忙活。
任達兵找的這塊木頭,有他的大腿粗,及到他健全的膝蓋長。他進來坐在凳子上后,又拿著木頭在比劃。
他也知道腳的形狀,可以不必做得跟真腳一樣大,但正如農小妹提醒過他的一樣,假腳和真腳的連接處可是難題。
農小妹看他琢磨了一會兒后,又及時出聲提醒他,“兵哥哥,你是在考慮連接的部分吧?可以讓上面部分做成靴子筒,跟你的腳吻合得好的話,就會越穿越緊,到時肯定就能走路了。”
“靴子筒?這倒真是個好辦法!我想想該怎樣才能做出來。”任達兵倒是見過靴子,經農小妹這么一說,他就想明白了。
可他隨后又想到一個問題,農小妹好像去過最遠的地方,只是到過鎮上。但鎮上穿得起靴子的人,應該是鳳毛麟角一樣的少,她是怎么知道靴子的呢?
他心中有點疑惑,也就很自然的問了出來,倒沒有懷疑妻子,“真真,你去鎮上的時候,還有機會見過別人穿靴子啊?”
農小妹知道自己又得圓謊了,她略一思索,便笑著說了起來。
“哦哦,我是見過來教我們唱戲的,那位漂亮的女師傅穿。當時我覺得那雙鞋子特別好看,不過,看起來吧,又又跟咱們村里人,穿過的水鞋的樣子差不多,我就以為它也叫水鞋。我就說師傅,你腳上穿的水鞋真漂亮。當時,那些男師傅和女師傅,都笑得前仰后翻的。他們笑過后,才告訴我說那種鞋子叫靴子,我就印象特別深刻。”
好吧,其實事情正好相反,是當年龍真真回鄉下拜清明的時候,見到那種土不拉幾的黑色水鞋,跟她見過的靴子差不多,不禁就說了句,“怎么家鄉人穿的靴子,也這么丑呢?”
當時她老爸以及她叔叔嬸嬸們,就都笑得前仰后翻的,笑過后她老爸才告訴她,“真真啊,那叫水鞋,不叫靴子,人家穿的水鞋是防水的,你們的靴子可不一定防水呢。”所以龍真真印象特別深刻。
“原來又是在唱戲團長的見識。”頓了頓,任達兵又笑著問道“真真,當時的唱戲團,來了幾個師傅教大家唱戲?”
“來了有……大概有五、六個吧。”農小妹哪知道這個事啊,所有與唱戲團有關的事,她現在都只能是瞎編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