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甲板不遠的地方,看著就活力滿滿的“大將軍”正趴在船舷邊,目光灼灼的盯著江中的魚,就連嘴邊都有涎水留下。
一個不留神,整條狗都砸入了江面。
噗通一聲落下水,濺起來的水花有些落到了霍淩的臉上,他面無表情的用袖子擦擦臉,半個眼神都沒給某條掉入江中后就自顧自的游起來,一邊追著魚兒跑一邊跟著船走的蠢狗。
連扭頭都覺得好麻煩,歪靠在甲板上的霍淩捧著臉,再次嘆了口氣,“明明孤曾經也是人送外號浪里白條霍五爺的存在,為什么就會暈船呢”
“殿下,這是您剛剛給自己取的外號吧”一身飛魚服的霍燦不知什么時候蹲到了霍淩身邊,聽到霍淩這聲真情實意的自我懷疑,霍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再說殿下您的外號不是”頓了下,霍燦終究還是將這外號說出了口,“厚顏無恥霍小五嗎”
依照霍淩曾經的表現,霍燦覺得他再如何孤陋寡聞,也絕對不會聽說霍淩有個“霍五爺”這種一聽就覺得是大人物的外號。在“不按常理行事”之前,“厚顏無恥”才是都城人對霍淩最初也最深刻的印象,對此就連斗技場的雞說不定都有話想說。
此刻半點不覺得扭頭很麻煩的霍淩猛地一扭頭,面無表情的看著蹲在自己旁邊的霍燦,“大侄子,我剛剛好像沒聽清你在說什么可以再跟孤說一遍嗎”
霍燦“”殿下的氣勢越來越盛了啊,這樣想著的霍燦往后退了退,隨后果斷表示,“我是說這艘船的風水好像不太好,居然影響了作為浪里白條霍五爺的您,真是太不幸了。”
說到這里,霍燦輕眨了下眼,忍不住想知道一個問題,“說起來,浪里白條是什么意思”是您新想造出來的詞嗎
基于霍淩曾經帶給他的心理陰影,霍燦沒將后半部分說出來,雖然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霍淩面無表情的伸出手,說動手就絕對不事先提醒一聲的他行事干脆利落,一巴掌將霍燦拍入了水中,“去江中冷靜冷靜,再來跟孤說話。”
待得霍燦“冷靜”下來,重新換了套衣服的他同“大將軍”并排坐在了霍淩面前,一個端正的跪坐著仿佛準備聆聽長輩的教誨,一個屁股挨地時不時的吐吐舌頭面前還有一條不知死沒死的魚。
霍淩“”不知道為什么,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了。
太子殿下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甲板上的魚,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凝視,原本仿佛死了一樣的魚尾巴一甩,驟然從霍淩面前劃過,掉回江中。
與此同時,原本乖乖坐著的“大將軍”突然“汪”了一聲,緊隨其后的跳入了江中,濺起來的水花甩了霍淩一臉。
一片寂靜,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悶笑。
不等霍淩將目光轉過來,自覺不占理的霍燦先一步道了歉,將精神萎靡后看起來連“大將軍”都能欺負他的霍淩將要開口的質問堵了回去。
再次用袖子抹掉臉上的水漬,身體無力精神更無力的霍淩按了按太陽穴,當某條蠢狗銜著魚試圖爬上甲板的時候,霍淩面無表情的一腳將對方踢了下去。
“汪”
一聲委屈而疑惑的“汪”,“大將軍”口中的魚掉出了嘴,顧不得弄明白自家“大哥”又怎么了,它連忙一個蹬腿朝逃脫的魚兒按去。
鋪滿了夕陽余暉的水面上,時不時浮現某條獒犬的身影,捉到魚又不小心放跑對方,臉被魚尾巴不知打了多少次卻仍舊不放棄,看著就覺得蠢。
“蠢狗。”輕嗤一聲,懶得將“狗捉魚卻被魚揍”的結局看完,霍淩身子往后一靠,依靠著船身的他這才朝霍燦看去,“你為什么會在孤的船上”
直到霍燦出現在眼前以后,霍淩才意識到了對方的存在畢竟霍燦還沒重要到能讓他特意注意到的地步,霍淩其實不太明白一個本該待在儀鸞司的閑散人士,為什么會出現在他的船上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實實在在的繡上了飛魚紋,而不是原來只有魚形,不見翅翼的最低級的飛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