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當年的那些苗人并未死絕
想想也很正常吧,畢竟人家是居住在大山里的民族,山寨位置應當很是分散,想將犄角旮旯里的居民都一網打盡,一個不留,這可比登天難多了。
眼見著江靜影的神色逐漸變作凝重,黃兒面上露出幾分疑惑來,她反思自己應該也沒說什么才是,怎么小姐的神色這么難看
猶豫再三,她開口喚了一聲“小姐”
江靜影眉頭一松,抬眼看了看她,后知后覺發現手舉著鏡子保持同樣的姿勢已經太久,她往椅背上靠了靠,將鏡子遞出去,低聲道
“無事,對了,我方才好像瞧見藍兒抱出去的衣裳里,有一件是我待會兒出門時要穿的,你幫我喊她回來一下。”
黃兒無有不應,步伐輕快地往外走去,好像一只快樂的小黃鶯。
不一會兒之后。
藍兒有些匆忙地抱著方才那些衣服折返,神情里頗有些無措“小姐,我記得這幾件都是您方才才換下來的”
江靜影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訝然“是么,那大約是我記錯了”
“無妨,你先把東西放下,我有其他事情找你。”
藍兒看了看她頸間,發現先前的痕跡已被遮過了,看著也沒有不舒服的樣子,這才略松了一口氣,認真地回答她“小姐有事但可吩咐。”
江靜影看到她額角的汗,猜測從自己屋里到洗衣服的地方應該有一段距離,隨手拿過旁邊的杯子,給她倒了一杯,才同她道
“不急,你先喝點兒水。”
藍兒臉上露出點兒受寵若驚來,忙道不敢當,趕緊將茶杯接過放下,又覺得不妥,于是拿起來喝了一口。
江靜影看她呼吸勻了許多,這才不緊不慢地發問“我記得你倒是推崇睿王,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與睿王是如何相識的,平日里可有什么來往”
藍兒一聽是問這個,登時就來勁兒了,方才一路跑回來的疲乏一掃而空,急忙道“我自然是記得的。”
“小姐被睿王所救那日,正是我陪在小姐身邊。”
江靜影挑了下眉頭,“是么”
她淡然發問,藍兒卻擔心她不信,執意開口道“正是,那日小姐被劉尚書家的女兒約著一塊兒去城外護國寺禮佛,結果恰逢天下大雨,城外上山道滑。”
“當時劉尚書的女兒上臺階走到一半,不知怎么踩空了,甚至還不小心推到小姐一下,我拉都沒拉住。”
“那日恰好睿王也在護國寺,他的侍衛趕忙飛來救人,好懸將小姐給護住了。”
江靜影“唔”了一聲,問道“之后呢我與睿王交情如何”
“自然是極好的,小姐先前喜歡城北一家小鋪子的菜肴,與睿王說好了日后有空便在那兒一道用膳,可惜”藍兒及時止住了話頭,但眼中依然流露出一點兒遺憾來。
江靜影的手肘擱在椅子扶手上,聽得她這么說,不由挑了下眉頭,修長的指尖在微涼的木頭扶手上彈動兩下,出乎藍兒意料地往下接
“什么鋪子,我去看看。”
按照她的經驗來看,她只要是出門,就必定要遭遇修羅場,如今還特意往魏沉依的地方而去,遇上這人的概率又大大提高了。
藍兒剛想勸說,又想起老爺同夫人早已解除了小姐的禁足令,于是話到嘴邊,就成了應答“哎,我這就讓紅兒來替您梳頭。”
江靜影坐上江府的馬車,一路上搖搖晃晃到了城北,出門的寶馬乍然換成“寶馬”,她還有些不太習慣。
下馬車的時候晃了晃,江靜影才看向眼前的食肆鋪子。
這店面很小,出乎她的意料,但里頭的裝飾卻并不簡單
入目是一面暗色的墻,江靜影起初以為是黑色的石料,直到瞧見里頭隱約反射出的星星點點的光,才驀地發現那并不是黑色,而是深紫色。
她走近兩步,瞧見了那墻中央究竟是什么在發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