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世家大會第一項比試開始。
某道身影重又出現在會場中,只是今日的她身邊少了另一道倩影,引得周圍人爭相討論。
“昨日她不是說不參加的嗎?”
“是啊,這魏家到底在賣什么關子?”
魏老太爺親自站了出來,宣布比試開始,從頭到尾也沒提魏沉碧的事情,好像她只是依命前來當個背景板。
發覺魏家沒有想讓魏沉碧重新參賽的意思,其他世家都不禁松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破壞規則就行。
眾人紛紛看了看她的方向,又撤回目光來,這當中也包括魏家自己的人,魏如年。
她對著那人看了又看,以為不會收到反饋,沒想到猝不及防間,她就和對方的目光對上。
怎么形容那視線呢……
無辜又單純。
魏如年被心頭冒出來的形容嚇了一跳,暗想自己真是瘋了,怎么會覺得沉碧師叔無辜又單純?
她匆匆地挪開了目光,站在她不遠處的徐佑若有所覺,沖她笑了笑,笑容溫和,莫名帶了安撫的力量,讓魏如年慢慢舒了一口氣。
可奇怪的是——
直到她領著魏家人入了場,她都依稀能察覺到那視線如影隨形地跟著她,不知是什么意思。
魏如年想到魏沉碧對待江靜影的模樣,疑心家里人是不是反對師叔的戀情,才讓師叔大受打擊一蹶不振,整個人都丟了魂似的。
懷揣著如此猜測,她略有些走神。
……
另一頭,魏沉碧庭院內。
因為她在的位置偏僻,魏家將這一片直接同整個魏家庭院隔開也無妨,昨天的動靜之所以能鬧那么大,就是魏家早早地開啟了陣法,將她的位置籠罩了起來。
這會兒那灌頂的黑氣,除了進入這陣法內的人,其他人都看不見。
由此可見魏家對己方地盤的掌控力,連綿的陰雨所在處,就是魏家人說一不二的天下。
江靜影并不知道這么多的講究,她眼見著旁邊的魏沉碧越來越虛弱,而那些灰色的、黑色的氣都像是附骨之疽,爭先恐后地涌入魏沉碧的傷口里,讓她的傷久久無法愈合。
不僅如此——
江靜影發現,魏沉白出來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魏沉碧的意識怕是很難再同魏沉白強撐了。
這會兒魏沉白不知從哪里翻出來了一套斗篷,穿在身上,底下的傷口潰爛,并不讓江靜影看的分明,她把人抱在懷里,坐在庭前的屋檐下,聞著她身上的氣息,那沐浴露的馨香幾乎要被自己身上的味道掩蓋掉。
她既有些遺憾,又生出些許欣喜。
江靜影左右動了動,魏沉白本來靠在她的肩上,也隨著她的動作慢慢晃了晃。
“之后呢?”
江靜影開口問她。
魏沉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在跟江靜影講這院子里的黑氣是魔氣,她掐著跟前人的細腰,聲音里的笑意始終只增不減。
“之后……?”魏沉白彎了彎唇,呼吸熱熱地落在她的后頸上,不知是不是抵得久了,竟也將那片肌膚磨出點兒微紅來。
她含著笑慢慢地說道“之后,等我體內的魔氣充盈之時,我與魏沉碧的主客關系就會顛倒過來——日后由我決定她能不能出現,遺憾嗎?”
江靜影沒吭聲。
想回頭去看看魏沉白的神情,又被魏沉白捏了捏后頸,登時就失去了與之反抗的力氣,仿佛貓兒被捏住了致命點那般。
“別動,”魏沉白不緊不慢地開口,氣息忽冷忽熱地拂過江靜影的后頸,讓人難以判斷她這纖長的調子到底是因為大局已定、懶洋洋等著結果,還是因為身體受傷太過,或是與魏沉碧的抗爭讓她難受,她只是慢慢地,用一如既往的惡劣語調同江靜影說“再亂動,我就不保證在這光天化日下做點什么了。”